如果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他着实不放心。
他为了控制瘟疫不会进一步扩散,早已下令,安阳只许进不许出。
假如这次不能把她一起带走,那她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想走也走不了。
凤倾城微微点头后,就起身告辞离开了。
经过连日的奔波,她实在疲累至极。回到住处后,在素素的帮助下,简单梳洗一番,就歇下了,大腿内侧的疼痛的让她在睡梦中都难以舒展眉头。
“公子,刚小的打听到,凤姑娘一行人今日来了安阳,此刻正宿在府衙内。”
慎行在一边禀报。
“什么?”
谢知遥手中的狼毫一个没握稳,墨水滴了一滴在宣纸上,他看着宣纸上的晕黑一片,陷入沉默。
她怎么会来安阳,这里不该是她来的地方。她如此这般辛苦的奔波,是为了他吗?
手中狼毫越握越紧,隐有折断趋势。忽听院外有凌乱的脚步声和喧哗声传来。
“独行,去看看发生了何事?”谢知遥眉头紧锁,不耐吩咐道。
不一会,独行便折身回转,"公子,说是凤姑娘发高热了,这会去请大夫,貌似很严重的样子。”
谢知遥闻言,心中一惊,手中的狼毫笔应声而落,墨汁溅落在宣纸上,形成一片片不规则的墨渍,宛如他此刻纷乱的心绪。
他猛地站起身,桌案因他的动作而微微晃动,上面的纸张和笔墨散落一地。
“独行,你去看看李府医歇下没有,如果歇下了,就麻烦带他走一趟府衙。”
独行闻言,不敢怠慢,连忙去找李府医。
谢知遥匆匆整理了一下衣衫,便大步流星地向门外走去,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当他赶到凤倾城住处时,她的房内已经站满了人。
大夫正在为她诊治,他站在门外,透过窗棂向内望去,只见凤倾城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眉头紧锁,似乎已经昏迷晕厥过去了。
而房间内站着的人,除了她身边几人外,还有珩王以及刘晨曦。
谢知遥准备迈步进去的身子,陡然就止住了。她身边几人就不说了,无论男女在她房内,皆是理所应当的事。
刘晨曦在那里,也无可厚非,毕竟他二人自小就是是青梅竹马。
可珩王呢,是因为他们有盟约?还是说,她不顾生死,千里奔赴本就因为他,所以他站在那里很合理。
那他谢知遥算什么,这么急吼吼的跑过来,他有什么资格在那里占据一席之地。
谢知遥正欲转身离去时,忽听大夫的声音隔窗传来。
“王爷,这位姑娘由于连续多日的奔波劳累,加之长时间骑马,导致身体极度虚弱。她身上还有未愈合的伤口,肌肤溃烂引发感染,从而发了高热。
目前,她需要的是安静休养和逐步调理,估计十来天左右,就会有所好转。但务必要注意,接下来的日子里,她绝不能过度劳累。否则,若情况继续恶化,恐怕会有生命...”
谢知遥听及此处,袖中双手攥的死紧,竟危及性命了吗?
须臾,谢知遥颓然松开双手,悄然的离开院子,返回了自己的居处。
慎行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心想,如果此时知行在就好了。最起码他可以陪公子说几句,他和独行实在是不善言辞。
府衙书房
“王爷,凤姑娘如何?”
秦树在一旁看着脸色极为难看的主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珩王没有立即回答,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她的情况不太乐观,需要好好休息。”
秦树闻言,心中不由得为凤倾城感到担忧。他刚从王爷那里得知了京城所有的状况,若非凤姑娘冒死传递消息,此刻他们还被蒙在鼓里。
“王爷,准备何时启程回京?”秦树面带忧虑的看向珩王。
“不急,再等等,也不差这一两天的时间。”
他本想待她休整一两日,然后就一起启程回京的,可如今计划得改一改。
凤倾城那惨白毫无血色的面容,在脑海里经久不去,齐天珩忽觉烦躁:“你先下去吧。”
“...”秦树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他心想,再等两天也无妨,如果凤姑娘没有来得话,他们到此刻对京城的状况也是一无所知。这么一想,好像就没有太多值得纠结的了。
素素守在凤倾城床边,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她自跟随凤倾城后,这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脆弱的一面。小小的一个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让人看了不由得打心底疼惜。
倾城从未把柔弱的一面展露在他们面前。仿佛,无论遭遇何种困难,她都无畏无惧,无坚不摧,原来她也有倒下的时候嘛。
魏新站在一旁,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床上的凤倾城,心中痛如刀剜。
是他不好,他早该想到的,姑娘根本就不会骑马,这一路上伴随着他们几个颠簸前行,从未叫苦。作为一个大男人的他,每天被颠的几乎骨头要散架,更何况姑娘坐在马背上,肯定更加难受...
这时,独行携李府医匆匆赶来,魏新立刻迎了上去:“李府医,快帮凤姑娘看看,她的状况如何?”
李府医闻言,立刻上前,为凤姑娘搭脉:
“凤姑娘,只是疲累过度,然后加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导致感染。接下来需要好好休息,并按时服药、敷药,不出半月病情应有显着改善。此外,姑娘您在帮她上药的时候,切忌不要让伤口沾水。”
李府医一边开药方,一边叮嘱房间里唯一的女子陈素素,让她记住几个注意事项。
待独行送完李府医后,便回去复命。
“公子,李府医刚已经安全送回,他说凤姑娘需要静养大半月,只要按时服药、敷药,应该就无大碍。”
谢知遥听着所差无几的说法,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下,“我明白了,你们退下吧。”
待慎行二人离开后,谢知遥凝视着桌上被墨渍污去的文书,心中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无名火。
愤怒地抓起那纸文书,他将其揉成一团,狠狠地扔向地面。
罢了,既然毁去就毁去了,不要也罢,大不了重新再写一份。明日他还要与秦树一同下乡,巡视各地,不必为这等小事置气。
谢知遥深吸一口气,拿起狼毫,重新伏案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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