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咳咳...外面...咳咳...发生了什么?"
凤倾城在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中醒来,苍白的脸颊因剧烈的咳嗽泛起不正常的红润。
她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透过白色帐篷的缝隙,隐约可见外面人影晃动,喧哗声不断。
陈素素连忙放下手中的药碗,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扶住凤倾城摇摇欲坠的身子:
"倾城,您怎么起来了?快躺下,是谢知遥来了,他要进来探望,被衙役......"
凤倾城闻言,眉头微蹙,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
喉头一阵腥甜,她连忙用帕子捂住嘴,待咳嗽稍缓,帕子上已染上一抹刺目的鲜红。她不动声色地将帕子攥紧,藏入袖中。
"素素,你去给他说......"凤倾城虚弱地开口,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
帐篷外,雨势渐大,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溅起一片泥泞。
"都给我让开,我要进去!"
谢知遥怒不可遏地看着阻挡在前方的衙役,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他一身月白色锦袍已被雨水浸透,衣摆处甚至都已看不出颜色,泥浆尽染,一块块不规则深浅不一的泥墨铺满整个衣袍下摆。
"慎行,给我——"
"谢公子,您冷静点,有什么慢慢说……”匆匆赶到的秦树,快步上前,挡在谢知遥与衙役之间,雨水顺着他的官帽滴落,打湿了前襟,
"瘟疫可不是闹着玩的,您这样贸然闯入,万一染上疫病可如何是好?"
谢知遥充耳不闻,目光死死盯着那顶白色帐篷,仿佛要透过厚重的帆布看清里面的情形。
就在这时,陈素素掀开帐帘走了出来。她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雨中,神色凝重。
"谢公子,请留步。"
陈素素的声音穿透雨幕,清晰而坚定:
"我们姑娘说了,如今安阳瘟疫肆虐,正是人手紧缺之际。谢公子切不可鲁莽,当以大局为重,做任何事之前,请务必先考虑安阳这万千百姓。孰轻孰重,望您三思而后行。"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站在雨中的几人,最后落在谢知遥身上:
"姑娘还特别提到,今日关怀之情,她铭记于心,待她痊愈之日,定会设宴款待诸位。秦大人,请带谢公子回吧。"
说完这些,陈素素不再多言,转身就要回帐。就在她掀开帐帘的瞬间,帐篷内传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出,那声音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听得人心惊肉跳。
谢知遥浑身一震,脸色瞬间惨白。
"她...当真这么说?"
谢知遥的声音已沙哑得不成样子,仿佛被砂纸磨过一般。
秦树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摇晃的身形:"谢公子,凤姑娘说得在理,如今安阳城......"
"我知道!"
谢知遥猛然甩开秦树的手,眼中布满血丝,"我当然知道安阳城如今需要我,可我......"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帐篷里又传来一阵让人头皮发麻、心中发紧的咳嗽声。
站在一旁的齐明轩闻声,脸色骤变,再也顾不得其他,转身就要冲回帐篷,却被谢知遥猛的一把拽住衣袖。
"她到底怎么样了?"
雨水顺着两人的脸庞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其他什么。
齐明轩深吸一口气,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
"李府医说,如果三日之内病情能够稳定下来,便无大碍,否则......"
谢知遥松开手,踉跄后退两步,眼中闪过一抹不知所措:"三日......"
"谢公子,"齐明轩叫住转身欲走的他,"安阳如今的局势不稳,接下来就......"
谢知遥并未回头,未待他说完,便大步走向自己的马匹,翻身上马,消失在雨幕中。
秦树望着谢知遥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转向齐明轩:"殿下,您不该留在这里的。"
齐明轩摇摇头,目光坚定如铁:"秦大人不必多言,安阳政务就拜托您和谢公子了。"
说完,他就转身回了帐篷,背影挺拔如松,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
帐篷内,凤倾城咳得更加厉害,帕子上已浸满血丝。她双颊泛着病态的潮红,嘴唇却干裂苍白,呼吸不稳,仿佛随时会不好一般。
陈素素正用湿毛巾给她擦拭额头,见齐明轩进来,眼中含泪道:
"倾城,刚才又咳血了......"
齐明轩心头一紧,快步走到床前。凤倾城微微睁眼,气若游丝:
"殿下,你不应该留下的......"
"好了,你别多说。"
齐明轩声音轻柔,却隐含一丝颤抖,"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好好休息,大夫有交代,你现在不宜多思多虑。
倾城,你忘了吗?你答应过你妹妹,要回去陪她的......"
听到"妹妹"二字,凤倾城眼睛倏然一亮。对啊,妹妹还在京城等她回去,她一定要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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