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怒?教我如何息怒!不消几日,他便要左手揽着洛家女,右手拥着沈家女了!”
齐天佑在书房内焦躁地来回踱步,胸中怒火翻腾,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
未曾想老七心思竟这般深沉,要么隐忍不发,一出手便要权财尽收。算盘打得如此好,莫非上辈子是个拨算盘的!
“王爷,切勿操之过急。当下我们若稳住阵脚,未必没有胜算。”周黎小心翼翼劝解。
“哦?胜算何在?你倒说来听听!”秦王怒极反笑,目光如炬地盯在自己这位谋臣身上。
周黎被他盯得后颈发凉,只得强自镇定道:“王爷,其一,您的正妃乃是兵部尚书嫡女。珩王纵使纳了洛家嫡女为侧妃,洛尚书心中岂能毫无芥蒂?区区侧妃之位就想打发洛家?属下实难信服。”
“其二,论及财势,珩王虽纳了沈家养女为侧妃,终究也是一个‘侧’字。王爷莫忘了,您的侧妃王氏,亦是富甲一方的商贾之女。王家财力,未必逊于沈家多少。”
“其三,王爷膝下已有嫡子、庶子、庶女数人,而珩王府至今后院空空。依属下愚见,王爷只要不出差错,自有一争之力。”
王爷还是太过沉不住气……成大事者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可自家王爷这般心性……唉……
“你所言……倒也有几分道理。”秦王烦躁稍减,却仍显犹疑,“那之前备下的……暂且搁置?容后再看?”他目光不定,望向周黎。
“王爷英明!乾坤未定,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此刻若轻举妄动,稍有差池,便是前功尽弃。王爷近日不妨多与赵大人走动一二,那是您的泰山大人,往来密切些,再自然不过。”
赵迁此人谋略手段皆备,在他看来,洛天华远不及他。
“嗯,本王知晓。”秦王敷衍应道。已是岳丈了,还要他如何拉拢?难不成要当祖宗供着?
“王爷,下官尚有一虑,事关紧要……”周黎欲言又止,似在权衡措辞。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道:“王爷虽不宜妄动,却需防患于未然。京畿十二营,羽林卫……其中应有我们的人。”有些事情点到即止。
“此事……或可与赵大人商讨一二。赵家根基深厚,朝堂之上几可与谢家分庭抗礼。若有赵尚书相助,事半功倍。”
见周黎再次提及赵家,秦王眉头不由得紧锁。莫非离了赵家,他齐天佑便寸步难行?
越想越觉气闷,强压下心中不耐,挥手道:“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周黎躬身退出书房,抬头望向天边阴沉的乌云,胸中一股郁气如同那阴云般,盘桓不散,难以排解。
怪不得圣上始终看不上秦王,论嫡论长,本该轮到他。可圣上先是属意骁勇的赵王——那不过一介武夫。赵王倒后,本以为这次怎么样也该轮到秦王了,圣上却又看中了珩王。
周黎此刻几乎可以断定,纵使珩王也倒了,圣心依旧不会落在秦王身上。
终究是自己眼拙,千挑万选,竟择了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怨不得旁人。谋臣首重识人之明……终究是自己无能……
**安国公府**
“李忠,你瞧这珩王,倒还真有几分本事。”
老国公李晃捋着胡须,脸上带着几分与有荣焉的笑意,“从前不声不响,没想到行事却这般稳妥。大齐若落在他手里,保二十年太平应是不难。”
那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珩王是他李晃什么人。
“国公爷说得是。大齐若得遇明主,何止二十年太平?便是再延绵三五十年盛世亦非难事。只是不知……龙椅上那位,究竟属意于谁?”老管家李忠附和着,眼中亦流露出期盼。
他何尝不希望大齐迎来一位明主?当年追随国公爷浴血沙场,兄弟们曾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酒后还一起畅想,待四海升平后解甲归田,娶妻生子,奉养老母……可仗越打越多,身边的人却越来越少。
待到终于可以卸甲归乡时,最初同生共死的上千弟兄,活下来的竟不足十人。想起这些,李忠心里就难受。
眼前这大齐的太平,是无数忠魂——埋骨他乡换来的!他和国公爷一样,珍视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这大齐,非一人之大齐,是他们所有人的大齐,亦是那些在天上看着的兄弟们,誓死守卫的河山!
“禀国公爷,急报!”门外忽传来暗卫低沉的声音。
“进!”
“禀国公爷,党项境内密探急报,近日他们异动频繁,恐有图谋。且……”暗卫单膝跪地,垂首道,“似有朝中官员与其勾结!”
老国公闻言,面色骤然铁青!“可知是何人?!”
若被他揪出来,定要将其剥皮抽筋!这等混账东西,竟也配立于庙堂!吏部那些人是干什么吃的!
“国公爷息怒!且容他禀完再议也不迟!”李忠见主子气息都粗重起来,忙上前一步,为其抚背顺气。
“禀国公爷,具体是谁,尚在查证。一有确切消息,定当火速传回!”暗卫的头垂得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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