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轻巧地跃下梅花桩,月白色的衣袂随风轻扬:"两位师弟何必如此较真?习武之道,贵在心境平和。"
"少在这里装模作样!"武修文"铮"的一声抽出腰间新佩的长剑,剑鞘上镶嵌的宝石在晨光中熠熠生辉,"你三番两次轻视我武家武功,今日定要讨教个明白!可敢与我堂堂正正比试一场?"
杨过暗自摇头,心想这两个莽撞师弟若真闹起来,惊动了郭伯伯,免不了又要听他谆谆教导"同门和睦"的道理。偏生这对活宝还不知收敛...
正欲开口,杨过忽然神色微动,指尖的桃花瓣无声飘落。他目光悠远地望向武氏兄弟身后,轻声道:"要比试...也该等师父在场..."
武氏兄弟急忙回首,只见廊下空寂无人,唯有晨风卷着几片落叶在青石阶上打着旋儿。
"故弄玄虚!"武修文气得新换的织锦腰带都歪斜了,"休要拿师父作幌子!"
杨过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心知武修文其实也怕被郭靖撞见他们私下争斗。
他故意压低嗓音:"武师弟这般急切,莫非是想让师父亲眼见证你们的'兄弟齐心'?"话中暗讽他们以二敌一。
武修文果然被说中心事,面皮涨得通红,却不敢高声喧哗。只得压低声音恨恨道:"你...你休要逞口舌之利!有胆量便与我堂堂正正比试一场。"
郭芙提着裙裾蹦跳着过来,发间金铃清脆作响:"你们这是做什么?杨哥哥每日五更便起身练剑,你们打得过吗?"
"那又如何!"武修文突然红了眼眶,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倔强,"事关家父名声...就算...就算拼上这条性命,我也要讨个说法!"
杨过闻言心头一震。他本只是随口一句玩笑,哪曾想竟触动了武氏兄弟这般执念。看着武修文紧握的拳头微微发抖,少年倔强的脸庞涨得通红,又不禁暗自点头:不想这莽撞兄弟,倒有点血性。"
他轻叹一声,指尖轻转桃枝,露珠晶莹滴落:"好一个'拼上这条性命'。"
他忽然展颜一笑,那笑容如春风拂面,"不如我们打个赌——就赌谁会第一个踏入这院门。若我输了,定向武师叔负荆请罪;若你们输了..."
"我们从此绝口不提此事!"武敦儒生怕事态闹大,急忙应声。他偷眼瞥了瞥院门,额角已见细汗。
杨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再加一条,这个月厨房帮工的差事..."
"你!"武修文勃然变色,正要发作,却被兄长一把拉住。
"好,依你便是。"武敦儒咬着牙应下。
武修文强压怒火,冷笑道:"这等靠运气的把戏,算什么本事?"
"有趣!我也要赌!"郭芙看热闹不怕事大,她仰着脸凑近杨过,杏眼里闪着雀跃的光:"我赌是爹爹!他每日辰时必来校场巡视的。"说着还不忘朝武氏兄弟皱了皱鼻子。
武敦儒一把拽过武修文的衣袖,两人背过身去咬耳朵。他扳着手指细数,"师父、师祖、师娘各选一个,怎么猜都是我们赢面大。"说着偷瞄杨过一眼,却见那少年正用桃枝逗弄着一只早起的粉蝶,浑不在意的模样。
武敦儒梗着脖子转身:"既然杨兄弟执意要比,我们便赌上一赌。"
杨过指尖轻弹,那粉蝶扑棱棱飞向晨光中:"一言为定。"
"我选柯师祖!"武敦儒胸有成竹地挺起胸膛,"柯师祖每日寅时三刻便起,比报晓的公鸡还准时。因目不能视,做什么事情总要提前半个时辰出发,必定第一个到。"他得意地瞥了眼杨过,"今年寿宴,师祖就是第一个到场的。"
就在他滔滔不绝时,杨过忽然竖起食指贴在唇边。
众人屏息间,隐约听见院墙外桃林中传来"嗒、嗒"的竹杖点地声——那节奏忽快忽慢。武敦儒顿时眉飞色舞,朝弟弟使了个得意的眼色。
郭芙咬着嘴唇绞动衣角,眼珠滴溜溜转了几圈:"可是...可是我也想选柯公公呀..."她突然拽住武敦儒的袖子,"要不我们换换?你选爹爹好不好?"
一旁的武修文却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音道:"笨丫头,选师娘才是最稳妥的!"
他扳着郭芙的肩膀转向练武场边的小径,"你今早贪睡没去用早膳,这会儿师娘肯定端着桂花糕沿着这条小路来找你。我昨儿还听见她吩咐厨房准备了你最爱的蜜枣馅儿..."
郭芙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真的?那、那好吧..."可转眼又犹豫道,"但万一柯公公先到..."
她突然转向杨过,歪着头问:"杨过,我们都选好啦,你要和谁选一样的呀?"说着掰着手指数道,"柯公公、爹爹、娘亲...都很有道理耶~"
杨过正用桃枝拨弄着地上的蚂蚁,闻言抬眸一笑:"师祖、师父、师娘,这三个人我都不选。我选的是哑仆——赵伯。"
话音刚落,一个佝偻的身影便出现在月洞门外。赵伯约莫四五旬年纪,灰白头发用布条随意束着,脸上皱纹如同刀刻。
他左腿微跛,却每一步都踏得极稳,粗布衣袖下隐约可见虬结的肌肉。此刻他正扛着几根木桩,显然是来修缮武器架的。
"这不算!"武修文跳起来,"你定是串通好的!"说着冲到赵伯面前比划。
老仆一脸茫然,浑浊的眼睛里写满困惑,只能发出"啊啊"的声响。
杨过轻笑一声,走到武器架旁:"你们看,这架子榫头松动,刀斧都未摆齐。郭伯伯最重细节,授课前必要修缮。"
他转向赵伯,"更重要的是..."突然模仿赵伯的步调走了几步,"左腿旧伤拖地三分,右脚踏地如夯桩——这般独特的脚步声,三十步外就能辨认。"
他蹲下身,指尖轻触青石板上的水痕:"而且赵伯每日卯时三刻必来洒扫,这地上的水迹还未干透呢。"说着看向赵伯布满老茧的双手,"能让一个练过铁砂掌的人甘心当哑仆,桃花岛果然藏龙卧虎。"
赵伯闻言浑身一震,浑浊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精光,随即又恢复成木讷模样,低头继续摆弄木桩。
晨光中,他手腕处一道陈年疤痕若隐若现,形如被利剑刺穿的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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