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柜上整齐排列的瓷瓶在阳光下泛着清冷的光,唯独标着"蛇药"的格子空空如也,只余些许药末散落在抽屉底部。
"奇怪..."杨过指尖捻起药末在鼻端轻嗅。
"这几日谁来过药房?"杨过以手代笔,在桌上急书。
哑仆浑身一颤,手指在空中划了几个圈,突然指向窗外后山方向,又做了个蛇游走的动作。
见杨过不解,他干脆从药柜暗格里抽出一本册子,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近日取药记录。
原来近期后山蛇群异动, 近三日竟有两名哑仆被蛇咬伤,取用的都是最上等的蝮蛇解毒丹。
"后山何时多了这许多毒蛇?"杨过心生疑惑,右臂伤口突然灼痛难忍,却顾不得理会。
"既不在药房..."他低声自语,右臂伤口突地一阵抽痛。鲜血已浸透半边衣袖,他却浑然不觉,转身便往庄后药圃疾奔。
药圃竹门虚掩,暮色中可见晾药架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杨过一脚踹开竹门,惊起几只夜栖的寒鸦。他目光如电,扫过每一处药架——蛇药若是被取走,必会留下痕迹...
夕阳的余晖将药架镀上一层血色,晾晒的草药在晚风中轻轻摇曳。他顾不得擦拭额上渗出的冷汗,十指翻飞间已掀开所有药篓。
"蛇药尚在..."他盯着角落青瓷罐里完整的药丸,喉结上下滚动。罐口的封蜡完好无损,薄灰均匀,显然多日无人动过。
杨过突然单膝跪地,指尖抚过泥地上的脚印——全是仆役们的布鞋痕迹,没有郭芙常穿的鹿皮小靴留下的印记。
"芙妹既未来此..."他喃喃自语,胸口的伤突然刺痛起来,"那会去了何处?"
林间雾气渐起,将他的身影吞没在一片朦胧之中。
杨过眼中寒光一闪,顾不得等那老哑仆,身形一晃便朝树林西侧地窖疾掠而去。暮色渐浓,林间小径上的落叶在他脚下发出细碎的碎裂声。
"赵伯,你慢慢跟来!"他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声,声音在幽暗的树林中回荡。身后传来老哑仆"啊啊"的嘶哑叫声,很快就被远远甩开。
杨过身形如电,在林间疾掠而过。枯枝败叶在脚下碎裂,发出细碎的声响。忽然,一抹熟悉的藕荷色闯入眼帘——那是一只精巧的香囊,正孤零零地挂在荆棘丛上,在暮风中轻轻摇曳。
他猛地刹住脚步,胸口如遭重击。地上静静躺着的香囊再熟悉不过——正是郭芙常年佩戴的贴身之物,那歪歪扭扭的芙蓉花刺绣,除了她再无人能绣出这般蹩脚模样。
"她来过这里..."杨过心头一紧,俯身拾起香囊。显是匆忙间遗落不久。
他顾不得右臂剧痛,箭步冲向地窖入口——这处庄内秘设的避难之所,平日少有人知。刚踏下两级石阶,忽听得一阵细若游丝的呼救声随风飘来:"救...命...放我出..."
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分明是郭芙!
"修文哥哥还等着我的药呢...来人啊..."
杨过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地窖门前,厚重的木门严丝合缝地紧闭着,连一丝缝隙都看不见。他用力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他心头一紧,快步上前用左手拍打厚重的木门,震得灰尘簌簌落下:"芙妹?是你吗?"
门内突然安静了一瞬,随即传来郭芙带着哭腔的惊喜喊声:"杨过?快、快放我出去!"接着是一阵慌乱的拍门声。
里面传来郭芙带着哭腔的回应:"杨过!我...我来这里取蛇药的,不知怎么就被关在里面了!"她的声音闷闷的,像是被困了很久。
杨过仔细检查门框四周,木门关得严严实实,既看不出是意外卡死,也看不出有人故意为之的痕迹。他沉声道:"你往后退开些。"
右臂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但此刻顾不得许多。他运起内力,一掌拍向门板。木门发出"吱呀"的呻吟,却只是晃了晃,并未打开。
"这门..."杨过皱眉,发现门轴处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杨过单膝跪地,仔细检查门轴处的机关。
木门年久失修,轴槽里积满灰尘和碎木屑,转轴已经锈蚀得厉害。他试着用力推了推,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却依然纹丝不动。
"可能是太久没人用了。"他低声自语,从腰间取出匕首,小心地刮去轴槽里的锈迹和杂物。木屑簌簌落下,他时不时试着推动门板,感受着阻力的变化。
郭芙在门内焦急地问:"怎么样了?"
"再等等。"杨过沉着应答,手上动作不停。他找到一块卡得最死的部位,用匕首尖端轻轻撬动。突然"咔"的一声,门轴终于松动了一些。
杨过抓住时机,用左肩抵住门板,缓缓发力。随着一连串"吱吱嘎嘎"的声响,厚重的木门终于被推开一道缝隙。
他刚踏进地窖,一个温软的身子就扑进他怀里。
杨过被她撞得后退半步,右臂伤处隐隐作痛,却仍稳稳接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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