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抱歉..."郭芙结结巴巴地绞着衣角,"我不是故意偷看..."
杨过手中折扇"唰"地展开,遮住半边面容,只露出一双含笑的桃花眼:"芙妹不在厢房照料两位师兄,倒有闲情来看我发疯?"
"谁、谁要来看你!"郭芙急得跺脚,耳尖却红得厉害,"是娘亲怕你闷出病来,让我...让我..."话到嘴边突然卡住,总不能说黄蓉让她来看看杨过有没有好好养伤。
杨过忽地凑近,折扇轻点她眉心:"那郭大小姐偷瞧了这许久,可看出什么门道?"
"谁偷瞧了!"郭芙慌忙后退,却踩到裙摆险些跌倒。杨过伸手一扶,她立刻像被烫到般弹开,"我、我不过是路过!"
"哦——"杨过拖长了声调,忽然换了副哀怨的腔调,"原来英台妹妹这般狠心,连看都不愿多看山伯一眼..."
他藏在扇面后的唇角无声上扬——这丫头炸毛的样子,倒比后山那些闹春的雀儿还有趣。
郭芙又羞又恼,正要反驳,却见杨过已经恢复了往日神态,折扇轻摇:"既然郭大小姐也识得《梁祝》,不如评点评点?郭大小姐觉得...他们为何非要化蝶才能相守?"
远处海浪轻拍岸边,桃花在风中簌簌作响。郭芙被问得一怔,抬头发现此刻的杨过与平日那个嬉笑怒骂的少年判若两人。
"因为...因为祝家嫌贫爱富?"她迟疑地回答,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急急补充,"但我娘说过,真心喜欢就该私奔..."
"郭大小姐。"杨过望向远处的海平面,声音轻得像叹息,"这世上多得是比门第更难逾越的东西。"
他抚过右臂渗血的绷带,"比如血仇,比如误会,比如...从一开始就错了的相遇。"
郭芙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绢帕:"可、可他们最后不是变成蝴蝶了吗..."
"是啊。"杨过忽然笑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死了才能在一起,这算什么圆满结局?所以这故事告诉我们——与其做对死蝴蝶,不如及时行乐。"
阿刁突然从树上飞下,落在杨过肩头,出人意料地用哀婉的语调叫道:"行乐!行乐!"
郭芙被这叫声惊醒,发现杨过已经恢复了往日神态,正用折扇逗弄阿刁:"你看,连鸟儿都明白。"
海浪声中,一片桃花瓣飘落在郭芙肩头。她望着杨过被阳光勾勒的侧脸,突然很想知道——他说的,究竟是戏文里的故事,还是...
过了半晌,郭芙才突然醒悟,杏眼圆睁:"好你个杨过!好个及时行乐。啰啰嗦嗦拐弯抹角说那么一大堆,不就是想说服我带你出去玩吗?"
杨过"啪"地合上折扇,笑得眉眼弯弯:"芙妹总算开窍了,倒也不算太笨。"
"玩玩玩,你就知道玩!"郭芙气得跺脚,指着他右臂的绷带,"伤成这样还..."
话音未落,杨过突然扯开衣襟,露出精壮的腰腹:"我早好了!"阳光在他肌理分明的腹部投下浅浅阴影,"你看,躺这些天,八块腹肌都快并成一块了。"
郭芙慌忙别过脸去,却忍不住偷瞄:"你...你恢复得倒快。"想起还卧床的大小武,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所以..."杨过凑近半步,带着松木清香的气息拂过她耳畔,"郭大小姐要带我去哪儿见世面?"
郭芙红着脸推开他:"我倒是想到一个好出处。就是我外公的藏经洞...之前虽告诉过你位置..."
她突然正色,"说好了,只准看,不准动!要是敢偷练功...你的伤口裂开我可不负责..."
"谨遵懿旨。"杨过笑嘻嘻地作揖,却见阿刁早已飞在前头带路,翅膀拍得欢快,活像个通风报信的小叛徒。
郭芙带着杨过穿过蜿蜒曲折的山径,来到一处隐蔽的海崖下方。潮湿的海风夹杂着咸腥气息扑面而来,崖壁上爬满了青翠的藤蔓。
"就是这里了。"郭芙拨开层层藤蔓,露出一块形似玄武的黝黑礁石。她回头瞥了杨过一眼,见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动作,不由轻哼一声:"看仔细了,我只演示一次。"
她纤纤玉指按在礁石某处凹陷,指尖泛起淡淡的内力光华。先是顺时针旋转三圈半,又在另一处逆推两遭。最后双手结出一个繁复的星图手印,轻轻按在礁石正中。
"咔嗒"一声轻响,礁石竟缓缓移开,露出一个幽深的洞口。一股带着陈旧书卷气息的凉风从洞中涌出,吹得郭芙鬓边碎发轻轻飘动。
踏入藏经洞内,扑面而来的是淡淡的檀香与陈旧书卷的气息。
洞内出人意料的宽敞明亮,四壁上镶嵌着数十颗鸽蛋大小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莹莹光辉,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
东侧整面石壁被打造成巨大的书架,整齐陈列着各式典籍。最上层是泛黄的竹简,以锦缎细心包裹。中层摆放着绢布卷轴,按五行方位排列;下层则是线装书册,书脊上用金粉题写着《拳谱》《曲谱》等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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