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持弩的手依旧稳如磐石,致命的箭矢死死锁定黄蓉和杨过,仿佛在享受猎物最后的挣扎。
空着的另一只手却缓缓抬起,异常清晰、甚至带着一种刻意表演般的优雅,打起了手语。
那动作缓慢而精准,每一个手势都充满了刻骨的嘲讽:“老头子我听不见,家里进了老鼠都不知道。”
“嘿嘿嘿…真没想到啊!前脚刚把郭夫人‘请’进这隐秘的洞窟,杨小子你后脚就跟来了!听潮屿外那些精心布置的奇门阵法,层层叠叠,飞鸟难渡,居然…居然也困不住你?!” 他的“话里话外”充满了意外,但更多的是计划被打扰的恼怒和一丝对杨过能力的忌惮。
杨过闻言,怒火瞬间冲垮了强压的虚弱,他嘶声怒吼,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血:“老贼!原来是你!篡改信件,想借他人之手置我于死地的是你!假传襄阳军情紧急,调虎离山骗走我郭伯伯的也是你!”
一股寒意夹杂着恍然大悟的愤怒直冲杨过头顶,“我早该想到!早该想到啊!山庄里负责管理、传递所有飞鸽传书的——就是你!赵伯!只有你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下这等恶事!”
赵伯那双浑浊却异常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杨过开合的嘴唇——他虽耳聋,却精通唇语!杨过那充满愤怒与指控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映入了他的眼中,被他瞬间解读。
明白了杨过话中全部的指控,赵伯布满狰狞的脸上非但没有惊慌,反而扯出一个扭曲而快意的笑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他缓缓地、异常清晰地用手势比划道:“不错,不错。你倒是不太蠢。”
“赵伯!” 黄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至亲背叛的愤怒和痛楚,在这石室中激荡,“我桃花岛待你不薄!自你流落至此,三十余年间何曾亏待过你?!你为何要勾结那些东瀛浪人,害我一家,掳我芙儿?!” 她的质问如同利刃,直指赵伯。
东瀛浪人?!
杨过心中剧震,如遭重击。他从幸存的哑仆得到的信息,隐约猜测有强敌和内鬼里应外合,不然不可能轻易攻破桃花岛。
却万万没想到那个潜伏在暗处、勾结外敌的“内鬼”,竟是这个看似忠厚、朝夕相处的赵伯。
而敌人竟是来自海外!想必师娘是从对方暴露的口音、或者那些诡异狠辣的武功路数中分辨出来的。
杨过暗中急提真气,丹田却像被塞进一团湿棉,内力滞涩难行。他心头猛震——这迷情香如此诡异!既要摧人心志,又能封人功力,这歹人分明是要借迷香,将师娘变作笼中雀。
赵伯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黄蓉的怒斥只是拂面微风。他嘴角那抹残忍的玩味更浓了,手指翻飞,手语动作依旧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令人心寒的从容:
“要怪只能怪,你的爹…黄药师…” 他的手势清晰地打出这个名字,每一个动作都像淬了毒的冰凌,狠狠刺向黄蓉,“是他!毁了我的一切!”
黄蓉心头剧震,父亲与此人竟有如此深仇?她强压翻涌的气血,厉声道:“我爹如何毁你?你究竟是谁?!”
赵伯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黄蓉,仿佛要穿透她的皮相,直视那个令他恨入骨髓的身影。他接下来的手语,动作变得极其缓慢而沉重,每一个手势都仿佛承载着血泪与怨毒:
“我是谁?” 他先是指了指自己,脸上肌肉扭曲,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充满自嘲的冷笑,“我本是东瀛人。三十年前,奉镰仓幕府将军之命,渡海而来。为的,是你们中原武林的…” 他双手做了一个攫取的动作,“至高武学。”
“可恨…我中原话说得蹩脚,一张口便露破绽。” 他的手在喉咙处做了一个扼住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屈辱又怨愤的光芒,“不得已,只能…装聋作哑。”
他打这两个手势时,带着一种刻骨的讽刺,手指用力地点着自己的耳朵和嘴巴,“呵呵…装得太久、太像…谁能想到,命运弄人…到头来,竟真的落得个又聋又哑、武功尽废的真残废下场!这…算不算天大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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