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只剩下李莫愁一人。
晨光从洞口斜射进来,照亮空气中漂浮的微尘,也照亮她僵硬的身躯和眼中翻涌的惊涛骇浪。
她无法动弹,连声音都发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杨过愤怒离去。
肋下那被蛮力击中的地方,隐隐作痛,更让她心神剧震的是那手法本身。
没有内力!一点内力波动都没有!
纯粹是筋骨速度和刁钻角度!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是如何知道并精准命中这处连普通高手都未必知晓的关窍?
这让她感到匪夷所思。
李莫愁拼命凝聚散乱的真气,试图冲击那处被蛮力阻滞的节点,但重伤之下,真气涣散,收效甚微。
冷汗,顺着她光洁的额角滑落。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炷香,也许更久。
就在这时,沉重的脚步声和粗嘎的交谈声,说的竟是蒙古语!
洞外的山风带着草木和露水的清新气息,猛地灌入杨过火烧火燎的胸腔,让他剧烈呛咳起来。
他大口喘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脖颈的剧痛,提醒他方才那命悬一线的惊魂。
“疯子……不可理喻……”杨过低声咒骂着,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眼前晃动着李莫愁那双惊骇欲绝的眼眸,还有她那僵直如木偶般的身影。
昨夜她在篝火旁边讨要烤鸡的脆弱模样,不受控制地浮上心头,与方才那狠戾如修罗的面孔诡异地重叠在一起。
她重伤在身,动弹不得……刚才自己那一戳……
一个极其糟糕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猛地缠上了杨过的脊背。
万一有野兽闯进去呢?或者……万一有追兵?
这个“万一”像根针,狠狠刺了他一下。他猛地停住脚步,烦躁地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低声骂了一句:“该死!”
理智告诉他该远远逃离这个危险的女人,可脚却像生了根,半步也挪不动了。
一种莫名的、连他自己都唾弃的担忧,顽固地攥住了他的心。
他烦躁地跺了跺脚,最终还是拗不过心底那点该死的不安。
杨过咬着牙,像只警惕的狸猫,借着岩石和灌木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折返回去,重新潜近那山洞的入口。
还没完全靠近,一种异样的感觉就攫住了他。
太静了。
死寂得可怕。
连清晨本该有的鸟鸣都消失了。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目光投向洞内。
眼前的景象,让杨过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山洞里,光线依旧昏暗。两个穿着蒙古皮甲、腰挎弯刀的彪形武士,正背对着洞口,围在草铺旁。
其中一个络腮胡的武士,正发出令人作呕的、粗嘎下流的笑声,那只毛茸茸的大手,竟已探向李莫愁的领口!
“这女道士昨天杀了那么多我们的兄弟,今天落到我们手上,真是报应……”
李莫愁依旧僵直地躺着,如同砧板上的鱼肉。她那张绝美的脸庞此刻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只有那双凤眸,燃烧着滔天的怒火和深入骨髓的屈辱!
那眼神,锋利得几乎能剜下人的肉来,死死地钉在那个对她动手动脚的蒙古武士脸上,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烧穿。
她的嘴唇抿成一条惨白的直线,微微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那眼神里翻腾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另一个稍矮些的武士则显得谨慎许多,他握着刀柄,眼神惊疑不定地在李莫愁那杀意凛然的脸和她僵直的身体之间来回扫视,似乎在判断这绝美的女道士究竟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无法反抗。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带着浓重口音的汉话响起,透着试探和贪婪:“大哥,小心点……这女道士邪门得很,别是装……”
“装什么!”那络腮胡武士不耐烦地打断同伴,笑声更加猥琐,手指已经勾住了李莫愁道袍的襟口,“老子在草原上什么烈马没骑过?再邪门,现在不也乖乖躺着?嘿嘿,这脸蛋,这身段……比王帐里的娘们儿还够劲!”
话音未落,他猛地发力!
“哧啦——!”
布帛撕裂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死寂的山洞里炸响!
一小片素色的内衬衣料被那蛮力撕开,露出一抹刺眼的莹白肌肤。
李莫愁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
那滔天的怒火和屈辱瞬间被一种近乎疯狂的毁灭欲取代!她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此刻只想将眼前这两个畜生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真气!给我动啊!”她内心嘶吼着,丹田内残存的内息如困兽般左冲右突,却始终冲不破那诡异的点穴手法,全身依旧僵硬如石,只有那根能勉强动弹的手指,在冰冷的石地上徒劳地抠刮着,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
如果…如果杨过在此…一个从未有过的、带着绝望依赖的念头,如同毒藤般缠绕上她冰冷的心。
不!我李莫愁一生何须他人相救!可…
“杨过——!”一声嘶喊,猛地从她喉中迸发出来,撕裂了山洞的压抑:“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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