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拍,力道没控制好!
嗡——!
本就处于精密感知状态的罗盘被外力干扰,内部符文瞬间紊乱!悬吊的乌磁星石配重锤猛地一荡!蚀刻在刻度盘内侧的“海神之光谐振符文”与“愚者涂鸦轨迹符文”应激性闪烁,能量冲突!
滋啦!
一道细微但混乱的修正力场波纹,如同失控的涟漪,瞬间从罗盘扩散开来!没有射向弩箭,却精准地扫过了旁边苏檀儿腰间悬挂着的一个小巧精致、用上好和田白玉雕琢而成、散发着淡淡馨香的……胭脂盒!
苏檀儿只觉得腰间微微一震,那枚心爱的白玉胭脂盒仿佛被无形的手推了一下,丝绦瞬间绷断!
“啊!”苏檀儿轻呼一声,下意识地伸手去捞。
晚了!
那枚精巧的白玉胭脂盒,在混乱力场的“助推”下,脱离了丝绦的束缚,如同被赋予了精准制导,划出一道优美(且诡异)的抛物线,越过楚焰儿惊慌失措伸出的手,越过宁毅瞬间凝重的目光,越过演武场惊愕的人群……
嗖——啪!!!
不偏不倚,精准无比地……砸在了百步之外,一个竖立着的、作为备用靶子的厚实木桩……正中心!
脆弱的白玉与坚硬的木桩亲密接触!
噗嗤!
一声闷响!那枚价值不菲、承载着苏檀儿心意的白玉胭脂盒,瞬间……粉身碎骨!嫣红的胭脂膏如同炸裂的浆果,混合着白玉碎屑,在木桩靶心处,绽放出一朵凄美而刺目的……大红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演武场上,所有军汉目瞪口呆。
王老五手里的弩箭“哐当”掉在地上。
小头目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宁毅脸上的玩味笑容僵住了,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如同盯住猎物的鹰隼。
苏檀儿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看着木桩上那摊刺目的红白混合物,清丽的脸庞瞬间褪去血色,眼圈微微泛红,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和浓浓的心疼。
楚焰儿抱着那台肇事的罗盘,如同被雷劈中,大脑一片空白。完了!射爆了女主的心爱之物!还是当着护妻狂魔的面!高清补丁裤走秀在向她招手!不,可能直接是苏府地牢终身游!
“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它……”楚焰儿抱着罗盘,语无伦次,试图指向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头目。
然而,宁毅的目光已经如同冰冷的刀锋,从木桩上那摊“惨烈”的胭脂,缓缓移到了楚焰儿和她怀里那个巨大的、还在微微嗡鸣的古怪罗盘上。
“好。”宁毅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听不出丝毫情绪,却让整个演武场的温度骤降了十度,“好一个‘工部检修’,好一个‘算抛物线’。”他轻轻拍了拍苏檀儿的手背以示安抚,再抬眼时,那目光已锐利如剑,直刺楚焰儿,“姑娘这罗盘,算天算地,算不准弩箭,倒是把我娘子的胭脂盒……算得挺准?”
楚焰儿感觉脊背发寒,抱着罗盘的手都在抖:“宁……宁公子……误会……是意外……”
“意外?”宁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缓步上前,每走一步,无形的压力便重一分,“姑娘可知,这枚胭脂盒,乃檀儿及笄之年,苏伯父亲自寻访西域巧匠,耗时一年所制?其上所刻缠枝莲纹,寓意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敲在楚焰儿心头,“你这一‘意外’,碎的,可不只是一块玉。”
楚焰儿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她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宁毅用商业手段碾成齑粉,或者更惨,被丢去跪那个传说中的榴莲!
“夫君……”苏檀儿拉了拉宁毅的衣袖,声音带着一丝恳求。她虽心疼,但本性温婉善良,看楚焰儿吓得面无人色,心生不忍。
宁毅看了苏檀儿一眼,眼中的冰寒稍霁,但看向楚焰儿时,依旧冷冽如霜:“檀儿心善,不愿与你计较。但此物意义非凡,损毁之责,不可不究。” 他目光扫过楚焰儿怀里的罗盘,又看了看远处那摊刺目的胭脂,“这样吧,念你初犯(?),又顶着‘工部’的名头……”
他顿了顿,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带上了一丝让楚焰儿毛骨悚然的“和善”:“听闻姑娘擅长‘算’道。我苏府后院恰有一株‘金枕’榴莲,果壳嶙峋,棱角分明,正缺一个懂‘抛物线’与‘受力分析’的行家,去‘亲近亲近’,体会一下天地方物之妙。不如……姑娘就屈尊移步,去那榴莲树下,好好‘计算’一番,如何跪得稳当、跪得端正、跪出个‘百年好合’的寓意来?时间嘛……就跪到你能‘算’出如何赔我一个一模一样的胭脂盒为止?”
跪榴莲!计算跪姿!跪出百年好合!
楚焰儿眼前一黑,感觉人生已经抵达了巅峰(社死版)。她抱着沉重的罗盘,看着宁毅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再看看苏檀儿欲言又止的同情目光,最后瞥了一眼远处木桩上那摊红白相间的“罪证”……强烈的求生欲(以及对苏檀儿那点微末的愧疚)让她艰难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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