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浑身发冷:“您是说...谢砚舟的玉佩?”萧明远点头,铜铃在寂静中发出细碎声响:“今晚承天寺塔,便是我们的机会。通知藤甲盟,按计划行事。”
【子时三刻,承天寺塔】
月光给七层浮屠塔镀上银边。林姝玥跟着谢砚舟拾级而上,每走十三阶便有块砖面凹陷——那是古代塔防的“机关步数”。谢砚舟腰间挂着父亲的银哨,脚步稳健,完全不像受过伤。
“到了。”他停在第四层,指向墙壁上的饕餮纹浮雕,“心窍与腹窍,应该对应这两处凹陷。”林姝玥摸出断刀和青铜片,果然与浮雕纹路严丝合缝。
断刀插入的瞬间,塔身突然震动。谢砚舟迅速将她护在身后,只见地面裂开一道缝,露出向下的石阶。烛光从深处燃起,照亮墙壁上的刻字:“欲得秘宝,先解血谜。”
“血谜?”林姝玥皱眉,指尖触到刻字边缘的凹槽——里面残留着暗红色物质,像是干涸的血迹。
谢砚舟忽然握紧她的手:“当年师父就是死在这里。”他指着墙角焦黑的痕迹,“有人放火烧塔,想掩盖秘密。”
两人沿石阶而下,地下密室中央摆放着石案,案上有三个凹槽,分别刻着“心”“脑”“腹”字样。林姝玥将心窍、腹窍钥匙放入,石案瞬间升起一道光柱,照亮穹顶的星图——正是前隋时期的“紫微斗数”星图。
“还差脑窍。”谢砚舟低语,目光落在石案边缘的血槽,“血谜...或许需要血脉之力。”他忽然取出佩剑,划破掌心,鲜血滴入血槽的瞬间,星图亮起红光,投射出一行小字:“鼎中三窍,缺一不可,取脑窍者,需破颅骨。”
林姝玥浑身发冷。破颅骨...难道脑窍钥匙,藏在谢砚舟师父的头骨里?谢砚舟似乎猜到她的想法,从怀中取出个小盒:“这是师父的遗骨,他临终前叮嘱我‘带头骨回长安’。”
盒子打开的瞬间,林姝玥捂住嘴——里面是半块头骨,枕骨处嵌着枚青铜钉,钉身刻着与鼎纹相同的饕餮图案。
谢砚舟闭了闭眼,用镊子取出青铜钉:“师父当年被人用钝器击打后脑,这枚钉子...就是脑窍钥匙。”
三枚钥匙集齐的刹那,石案轰然打开,露出深不见底的暗格。林姝玥屏住呼吸,只见暗格里躺着卷羊皮卷,边缘用金线绣着前隋宫廷纹样。
“小心!”谢砚舟突然将她扑倒。一支弩箭擦着她发梢飞过,钉进石案发出闷响。头顶传来萧明远的冷笑:“谢大人,别来无恙啊?”
数十名黑衣人从暗处涌出,腰间铜铃齐响。林姝玥认出为首者正是乱葬岗的持鼎人,他手中握着的,竟是谢砚舟的佩剑——原来早在乱葬岗,剑就被调换了!
“把鼎和钥匙留下,饶你们不死。”萧明远缓步走近,铜铃在他脚踝处摇晃,“林姑娘,你父亲当年就是不肯交出腹窍钥匙,才落得坠井的下场——你不想步他后尘吧?”
林姝玥感觉谢砚舟的手在她腰间轻轻按了三下——这是他们今日约定的暗号,意思是“向西跑”。她会意,趁黑衣人不备,抓起羊皮卷就往密道深处跑。
“追!”萧明远怒吼。林姝玥在黑暗中狂奔,听见身后传来刀剑相击声和谢砚舟的闷哼——他受伤了!忽然,脚下石板松动,她坠入一个漆黑的坑洞,昏迷前最后看见的,是坑洞墙壁上刻着的巨大饕餮纹,张开的巨口仿佛要将她吞噬。
【黎明时分,大理寺验尸房】
林姝玥在剧痛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验尸台上,腹部缠着的布条已被鲜血浸透。谢砚舟坐在旁边,左肩上缠着渗血的绷带,正在用酒精擦拭她腹部的伤口。
“醒了?”他声音沙哑,眼中布满血丝,“你掉进了前隋的藏兵洞,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林姝玥想抬手,却发现手腕被绑在台上:“为什么绑我?”
谢砚舟顿了顿,从托盘上拿起枚青铜钉——正是从他师父头骨里取出的那枚:“萧明远的人说,三窍钥匙必须用血脉激活。你的血...能让青铜钉发光。”
林姝玥这才注意到,他掌心也绑着布条,血迹中混着金色粉末——那是羊皮卷上的金粉。
谢砚舟忽然握住她的手,将两枚带血的钥匙贴在一起:“对不起,但我必须知道...鼎中秘密到底是什么。”
金色粉末与鲜血接触的瞬间,青铜钉发出幽光,与断刀、腹窍片共鸣。林姝玥感觉一阵眩晕,听见石案暗格开启的声音,紧接着是谢砚舟的惊呼:“空的?!”
她强撑着抬头,只见暗格里空空如也,唯有底部刻着行小字:“秘宝不在鼎中,而在人心。”
谢砚舟愣在原地,手中的羊皮卷缓缓展开,露出前隋皇帝的亲笔手书:“朕以九鼎镇山河,然江山稳固,不在宝器,在民心。”
林姝玥忽然笑了,眼泪混着血珠滴在验尸台上:“原来根本没有什么秘宝,不过是个帝王的临终告诫。你师父和我父亲,却因此送了命...”
谢砚舟松开她的手腕,像是失去力气般跌坐在椅子上:“十年...我追查了十年,原来只是个骗局。”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掌心的茧,“但至少...我找到了你。”
窗外传来第一声鸟鸣,林姝玥望着他眼角的泪痣,忽然伸手替他擦去额角的血迹:“以后,我们查活人案,不查死人宝,如何?”
谢砚舟抬头,晨光中,他嘴角微微上扬:“好。不过——”他拿起她的柳叶刀,在自己掌心刻下道浅痕,与她的旧疤遥遥相对,“下次查案,别再单独犯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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