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跑!”苏桃桃叉腰站在石阶上,小脸上满是得意,“我刚才在你佛珠上抹了面粉,就算你跳进护城河,本姑娘也能凭这白点儿认出你!”
女子摘去斗笠,露出一张保养得宜的脸,约摸三十岁,眼角微挑,腕间戴着一串黑曜石佛珠,正是苏桃桃根据小沙弥描述捏出的面人模样:“你们……你们怎么知道是我?”
林姝玥举起火麻仁丸,烛火在银针上跳动:“紫堇花毒与火麻仁药性相克,常人绝无可能同时使用,除非是有意混淆视听。”
她指着女子腰间的荷包,“你荷包上绣着的并蒂莲,与圆慧大师抄经时用的镇纸图案相同,他定是认出了你,才遭此灭口。”
女子脸色惨白,匕首“当啷”落地,跪倒在湿冷的石板上:“是……是我师兄让我干的。他说地宫中有前朝宝藏,只要拿到手,就能带我们远走高飞……圆慧那老和尚,前日撞见我们撬地宫门,竟说要告知住持……”
谢砚舟示意衙役将女子押解回寺,林姝玥则蹲在地宫入口,用银针挑起石砖缝隙中的泥土——土色泛红,与后山紫堇花生长处的土质一致:“她果然是从后山翻墙入寺,鞋底还沾着那里的红土。”
苏桃桃蹲在旁边,用琉璃瓶装起地宫中的空气,轻轻晃了晃:“姐姐,这地宫里有股霉味,像是放了很久的经书味。你说真有宝藏吗?”
“所谓宝藏,不过是人心的贪念。”谢砚舟转身望向慈恩寺的飞檐,雨幕中,寺塔的轮廓若隐若现,“圆慧大师用性命守护的,从来不是金银,而是佛门清净。”
返回寺前时,雨已停了,天边裂开道缝隙,洒下几缕金色的夕照。苏桃桃蹲在山门前逗弄一只三花猫,小猫爪子踩过她的验尸箱,留下几个梅花印。
谢砚舟站在一旁擦拭银簪,簪头还沾着些许香灰,林姝玥则靠着银杏树,望着寺中僧人陆续点亮灯笼,烛光如星子般缀满回廊。
“冰块脸,林姑娘!”远处传来箫妄言的喊声,他骑着枣红马驰来,马鞍上挂着个食盒,“本侯爷猜你们忙得没吃饭,特意去‘聚福楼’买了桂花糖糕和蟹粉汤包——小桃桃,你也别光顾着逗猫,快来吃!”
苏桃桃眼睛一亮,蹦跳着跑过去,小铃铛终于解去布条,发出清脆的“叮铃”声:“小侯爷最好了!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箫妄言挑眉,从食盒里取出个油纸包,里面的糖糕还冒着热气:“整个京城,但凡有案子的地方,就有冰块脸的身影。再说了,”
他瞥了眼谢砚舟,后者正将银簪插入发间,“慈恩寺的素斋最合谢大人胃口,我猜着猜着,就猜来了。”
林姝玥摇头轻笑,接过谢砚舟递来的汤包,咬开一口,鲜香的汤汁在舌尖散开。远处的暮鼓再次响起,惊起一群归鸟,苏桃桃的铃铛声、箫妄言的笑骂声,与寺中传来的诵经声交织在一起,化作暮春里一缕温暖的风。
谢砚舟望着漫天晚霞,忽然开口:“明日审讯女香客后,需彻查寺中经卷,确保无遗漏。”
他的目光扫过林姝玥沾着泥点的裙角,又落在苏桃桃发间的花瓣上,“这案子虽结,却让我想起一件事——半年前,也曾有僧人在坐化后被发现中毒,两者手法相似,或许……”
“或许是同一人所为?”林姝玥挑眉,将空了的汤包纸放在食盒里,“不管怎样,先吃饱再说。毕竟……”她看了眼正在和箫妄言抢糖糕的苏桃桃,“吃饱了,才有力气查下一个案子。”
暮色渐浓,四人一马踏上回城的路。苏桃桃骑在箫妄言的枣红马上,怀里抱着三花猫,小铃铛随着马蹄声轻晃。
林姝玥与谢砚舟并肩而行,靴底踩着湿润的春泥;身后的慈恩寺渐渐隐入夜色,唯有地宫入口的石砖上,还残留着半片紫堇花瓣,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诉说着这古刹中不曾被岁月掩埋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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