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时初刻,城西糖画摊前围满了孩童。林姝玥混在人群中,看着摊主用勺子舀起金黄的糖浆,在石板上画出栩栩如生的蝴蝶。那摊主戴着斗笠,帽檐压得极低,正是昨夜在漕帮码头见过的灰衣人。
“给我来只凤凰。”箫妄言晃着折扇挤上前,故意将扇面的钟馗对准摊主,“要加芝麻。”
摊主抬头,目光在箫妄言腰间的玉佩上停留:“客官稍等。”他转身时,林姝玥看见他袖口露出的三叶草刺绣——与贺承的暗卫一致。
糖画摊上,糖浆的甜香混着若有若无的曼陀罗味。林姝玥假装逗弄孩童,实则用银针挑起地上的芝麻,发现其中混着细小的曼陀罗种子。
“客官的凤凰好了。”摊主将糖画递给箫妄言,指尖沾着的糖浆里隐约有蓝色粉末。
箫妄言接过糖画,忽然凑近摊主耳边:“贺承派你来,就为了在糖里下毒?”
摊主脸色骤变,转身想逃,却被林姝玥甩出的银针钉住袖口。她掀开摊主的斗笠,露出耳后的三叶草刺青:“说,贺承在哪里?”
“我不知道!”摊主咬牙,忽然从袖中甩出烟雾弹。林姝玥早有防备,捏碎江怜月给的防烟粉,拉着箫妄言躲到巷子里。
烟雾散去时,摊主已没了踪影,地上只留下半块糖画,形状正是漕帮的三叶草暗记。箫妄言用折扇挑起糖画,发现背面刻着极小的“亥时祭台”四字。
“看来贺承想在祭典上动手。”林姝玥摸出袖中的假银,想起谢砚舟说的祭台位置,“走吧,去和谢大人会合。”
箫妄言望着她坚定的侧脸,忽然收起折扇:“林姑娘,谢砚舟那家伙嘴笨,有些话——”
“我知道。”林姝玥转身走向街角,牛皮包在腰间轻晃,“有些话,不必说。”
戌时三刻,漕帮祭台被无数灯笼照亮。林姝玥和谢砚舟扮成漕帮弟子,混在人群中。
江怜月戴着面纱,捧着假银锭站在祭台边缘,苏桃桃则躲在货船后,捏着面团小人记录可疑人物。
“祭河神!”漕帮大当家的声音响起,身后跟着抬着香料箱的弟子。林姝玥注意到那些箱子上的三叶草暗记,与扬州货车上的一模一样。
谢砚舟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腕,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小心右侧第三棵柳树。”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树下站着个戴斗笠的男人,腰间挂着贺承的三叶草香囊。就在这时,江怜月突然惊呼,手中的假银锭掉在地上,露出里面的曼陀罗粉末。
“有毒!”林姝玥冲过去,银针已刺入最近的香料箱。箱中粉末遇银变黑,正是乌头碱与曼陀罗的混合物。
祭台瞬间大乱,漕帮弟子拔出弯刀,贺承的暗卫从四面八方杀出。谢砚舟挥刀护住林姝玥,佩刀与透骨钉相撞,发出清越的响。
“姝玥,带怜月先走!”他的声音被刀剑声淹没,却在看向她时,眼底闪过一丝温柔。
林姝玥点头,拽着江怜月躲到祭台后方。却在这时,她看见贺承站在货船上,手中拿着个青铜铃铛,正是漕帮死者腕间的那种。
“点火!”贺承冷笑,挥手间,货船上的香料箱纷纷炸裂,曼陀罗烟雾弥漫开来。
林姝玥立刻捂住口鼻,却见江怜月已拿出防烟粉分给周围百姓。她转头看向祭台,谢砚舟正在与漕帮大当家缠斗,佩刀上的血迹在灯笼下泛着暗红。
“姐姐,看这里!”苏桃桃的声音从货船传来,少女举着个燃烧的账本,“这是江家的铸银记录!”
林姝玥冲过去,从火中抢出账本,却在翻开时,发现里面夹着谢夫人的翡翠镯子图样。她忽然想起江怜月的镯子,转头看向少女,后者正用验尸笔记扑火,发间的三叶草巾已被烟雾熏黑。
“姝玥!”谢砚舟的呼喊声传来,带着几分惊恐。林姝玥转身,看见贺承的透骨钉已到眼前,而谢砚舟正在三步之外,来不及救援。
千钧一发之际,江怜月突然扑过来,用验尸笔记挡住了透骨钉。笔记被钉在祭台木桩上,露出里面夹着的漕帮码头地形图。
“怜月!”林姝玥扶住她,发现透骨钉擦着她的肩膀而过,只划破了衣袖。
“我没事。”江怜月喘息着,目光落在地形图上,“贺承想炸掉码头,掩盖私铸证据。”
林姝玥转头看向货船,果然看见贺承正在布置火药。她摸出袖中的银针,对准贺承的手腕掷去。银针擦着他的皮肤飞过,钉入火药桶,火星瞬间溅起。
“快走!”谢砚舟冲过来,一把将她们推向安全地带。货船在爆炸声中起火,贺承的身影消失在烟雾里,只留下那枚三叶草香囊,落在林姝玥脚边。
子时初刻,大理寺验尸房。林姝玥坐在长凳上,任由谢砚舟替她包扎手臂的擦伤。江怜月靠在墙角,翻看着烧焦的账本,苏桃桃则趴在桌上,用面团捏着贺承的小人。
“疼吗?”谢砚舟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指尖却格外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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