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略显仓促的脚步声。林姝玥提着裙摆,微微喘着气,身后跟着一脸无奈却又带着宠溺笑意的谢砚舟。
“娘!大哥!”林姝玥人未到声先至,快步走进正厅,先是向谢母福了福身,又转向谢砚辞,“大哥,我们没耽误吧?马车可都备好了?”
谢砚辞见他们赶来,笑着摇了摇头:“刚要说让忠伯去催催,你们便到了。瞧你,跑这么急做什么,仔细脚下。”
林姝玥脸颊还带着跑动后的红晕,她嗔怪地看了身旁的谢砚舟一眼,伸手轻轻拍了他一下,语气里带着些恼意:“都怪你!若不是你方才磨磨蹭蹭,非要给我描什么远山黛,大哥说不定都已经上了马车了!这要是误了时辰,看我怎么罚你!”
谢砚舟被她拍得无奈又好笑,伸手扶住她微微晃动的身子,低声道:“是是是,为夫的不是,让夫人着急了。不过夫人的眉黛,自然要我亲手描才好看。”
他说这话时,声音不高,却带着十足的亲昵,惹得林姝玥又是一阵脸红。
谢母看着这对小夫妻拌嘴,脸上总算露出了些笑意,嗔怪道:“好了好了,砚舟,快些带阿玥过来见过大哥。时辰也不早了,阿辞也该启程了。”
“是,娘。”谢砚舟应着,拉着林姝玥走到谢砚辞面前。
林姝玥敛去玩笑之色,认真地对谢砚辞道:“大哥,此去京城路途遥远,您一定要多加保重。家中一切都好,您不必挂心,若有事,只管写信回来,若觉得孤单,再过些时日,待我们回了易京城,可要多来易华院坐坐。”
谢砚辞点点头,目光温和:“我知道了。弟妹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莫要总由着砚舟胡闹。”
话音刚落,门口忽然传来个清脆带点雀跃的声音:“姐姐!谢大人!我们可算没迟到吧?”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箫妄言苦笑着扶着个巧笑倩兮的女子走进来——正是苏桃桃。
她身孕六月,小腹圆滚滚地坠着,月白色襦裙被撑得微鼓,却偏要提着裙摆小步挪,发间一支银蝶步摇随着动作轻轻颤,倒比寻常闺秀多了几分鲜活劲儿。
林姝玥连忙迎上去,伸手想扶她,却被苏桃桃灵活地避开半分,只笑着拽住她的手腕晃了晃:“姐姐别紧张,我壮实着呢!方才在巷口,承欢这小捣蛋还踢了我三脚,准是知道大伯要走,急着出来凑热闹。”
她说着,另一只手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肚子,语气里满是与身形不符的俏皮。
“小承欢”林姝玥低头看她圆滚滚的小腹,眼里笑出了弯月,“又讨娘亲的烦了?”
“姐姐~”苏桃桃嗔怪了林姝玥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撒娇着,“姐姐,你这么说要是被他听进去了,你就不怕等小承欢出生故意闹你?”
箫妄言站在一旁无奈又宠溺地叹了口气,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你啊,就想着热闹,也不怕将来承欢皮得管不住。”
他看向苏桃桃的眼神,浓得能滴出蜜来,仿佛眼前人不是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而是个撒娇耍赖的小姑娘。
谢母见状,连忙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指尖爱惜地拂过她的衣袖:“快坐下歇歇,六个多月的身子,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苏桃桃刚坐下,就不老实地扭了扭身子,凑到谢母耳边压低声音:“谢伯母您瞧,昨儿妄言还说承欢太闹腾,被我拿枕头砸了半宿呢!”
她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弯成狡黠的月牙,哪还有半分寻常孕妇的温婉,分明是个得了糖的小姑娘。
林姝玥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失笑。谁能想到,当初这姑娘还会红着脸躲着箫妄言,如今却成了身边最敢“胡闹”的人,连谢母都拿她没辙,只笑着轻拍她的手背:“你呀,快别欺负妄言了,小心他回头告你状。”
苏桃桃扶着肚子站在门边,看着吴清芙策马远去的背影,忽然戳了戳林姝玥的腰眼,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姐姐你瞧,方才吴小姐塞食盒那劲儿,跟我昨儿抢妄言碗里的桂花糕似的,可真够利落!”
林姝玥被她逗得差点笑出声,连忙捂住她的嘴:“你呀,正经时候就知道胡闹,仔细大哥听见了笑话你。”
苏桃桃却吐了吐舌头,偷偷瞄了眼谢砚辞的马车,见车帘纹丝不动,才又嬉皮笑脸地拽住林姝玥的袖子:“姐姐放心,大哥心思深着呢,说不定早把这事儿装心里了——倒是你跟谢大人,方才在偏房磨蹭那么久,是不是又偷偷说悄悄话了?”
这话惹得林姝玥脸颊一热,正要嗔怪,却被谢砚舟从身后揽住了腰:“怎么会呢?桃桃,我跟阿玥只想快点赶过来,可没有偷偷说什么悄悄话。”
苏桃桃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们二人一眼,这都快前胸贴后背了,怎么可能说的是真话。
也不多想,踮着脚朝街角望了又望,直到马车彻底消失,才嘟嘟囔囔地挽住林姝玥的胳膊:“姐姐,等承欢生出来,咱们让他认谢大哥还有和谢大人做干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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