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欧斯把今天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罗曼。
“那这怎么可能呢？这些事怎么可能会引发精神污染呢？”
罗曼不解道。
精神污染。是极少数可以真正伤害到猎人的手段之一。
正所谓，强大之人之所以强大，不是因为他征服了什么，而是因为他承受了什么。
承受神血是猎人必经的道路，教会的神血仪式所存在最早年限已经不可考据，在红月灾害出现后，神血仪式才趋近完善。此前，神血仪式的注射用量一直保持在一个模糊的水平。
仪式失败，创造出骇人的怪物。它的存在就是对人种的侮辱。仪式成功，诞生出令人失望的残次品。他们远远达不到教会的要求，也无法进行第二次成长。
所以真正的猎人数量一直都很稀少，直到红月灾害的降临。
啊，它降临的时间节点是如此的巧合，开始和结束所带来的苦难又是如此的特殊。教会在与红月灾害的第一次对抗时就发现猎人不受其影响。此为契机，教会加速了神血仪式的研究。
因仪式失败所创造的怪物，被教会一次又一次的消灭，逐渐轻车熟路，并在注射仪式前做好一切的防范设施，以求第一时间毁灭。
同时，对神血的最高浓度限制给出了标准答案。
因仪式成功而诞生的残次品，他们主动为教会一次又一次的献身，进入红月的灾害区进行一次又一次的试验，最后给出令人信服的数据。
同时，对神血的最低浓度限制给出了唯一的红线。
最后，这牺牲了无数生命，付出了无数人的心血的最高结晶，诞生。
如今，注射了那管神血的猎人已经是教会的最强存在。此后的神血仪式，都以此为神血的用量标准。
虽然仪式的成功率也不过是从一变成了五，但是，这已经是教会所找到的人和神血相容的最佳平衡点。
而真正成功的关键便是身为人类的意志。
那些被注射神血后的猎人，会因为人类与神血的相互排斥，会被神血带到最深层次的梦。那些梦包含着他们的所有回忆，所有的恐惧，所有的美好。
届时，他们的信念便是唯一的出路。这就是为什么教会的猎人要从小培养起的原因，为了让他们树立起坚定的信念，不至于被神血所带来的虚假梦境所蛊惑。
那些仪式失败而沉溺于梦境的人，会因为各自梦境的不同变化为形态不一的怪物，但无一不彰显着人性的丑恶。
那些仪式成功，而与神血融合获得力量的人，会因为各自梦境的不同而获得完全不同的力量。
在注射神血时所受的苦痛，磨练出的钢铁般的意志是猎人最骄傲的武器，无论何等的困境，无论何等的难题他们都会凭借这股意志将其碾过。
但……伤痕可以被治愈，却无法被隐藏。
在钢铁意志的背后是被折磨的脆弱无比的记忆。就像海螺被挖出了坚硬的外壳，一旦受到冲击，便会引发大崩溃，身躯像红月灾害里那些人类一样变得扭曲可怖。
虽然在被认同后，这一问题得到了改善，而且几乎没有魔术可以影响到猎人，但教会依旧让各地的神父们负责自己郊区的猎人的“心理健康问题”。
这可不是那些心理医生该干的活，倘若他们来给猎人看心理问题，只会把自己也会看去找医生。
猎人们需要的是，心灵的洗涤。
而这正是，罗曼将要干的事儿。
教会的修女修士们可能记不得《圣约》的内容并且读出声的时候结结巴巴。
神父们能看着《圣约》流利大声的朗读出来甚至能够背下一小段内容。
而猎人们，他们记得《圣约》里记载所有内容，无论哪一章节哪一字段都能流利的背诵出来，并且能够真正理解其中的含义。
这也使得圣约能够在他们身上起到非常特别的效果。
此时的罗曼翻开圣约说道。
“席乐丝，翻到五百七十一第四十章，照我的动作和我一起朗读第五节。”
席勒斯精准的翻到了第四十章并照着动作。
左手托着《圣约》，右手抬起手掌面向迪欧斯。
“——故我等当知晓。”
罗曼的声音突然响彻了整个房间。
“痛苦乃为活着的证明。”
席乐丝的声线与神父完美重叠。她发现手中的《圣约》正在发烫，纸页中的文字正溢散出湛蓝色的魔力朝着迪欧斯流去。
“伤痕即是拒绝死亡的烙印”
迪欧斯突然剧烈抽搐起来。他太阳穴暴起的血管里，金与红混合的魔力在逆流。
“汝当铭记。”
“在满月与月蚀交替降临夜晚。”
整个房间暗了下来，由内向窗外看去，黑夜超脱时间降临，圆月高挂天际。皎洁的月光照耀着房间使其一片明亮。
“有罪者将悬挂于月蚀之尖。”
“无罪者必行走于圆月之光。”
“而迷失者——”
文字化成的魔力攀附在迪欧斯的脸颊上慢慢渗透进去，这样的苦痛迪欧斯只能咬牙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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