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村是大槐镇距离中湾村最近的村子,再加上他去县里开会听到的风声,说不得下一个拆的就是曹家村。
现在把楼房卖了就亏大了。
村支书和要债公司商量,能不能缓个一年半载的。
要债人嬉皮笑脸的说:“那可不成,要是曹大山跑了,我们找谁去。”
“叔,今天要么你们拿钱换欠条,要么我们把曹大山带走,等到官司赢了,你们拿房产来换儿子,要是要房产不要儿子,那曹大山就归我们了。”
要债人笑得灿烂,眼神却暗暗发狠:“叔,您儿子要是跟我们走了,这辈子,您就甭想再见到他了。”
这一番威胁,简直要了大山爹的命,他恨极了,又怕极了。
恨一辈子的心血付诸东流,又怕儿子没命。
愁的头发更白了,背又弯了几分。
村支书心里快速盘算着,村里人都知道拆迁的消息。
谁家都想偷摸的加盖一层,但是有关部门查得严,都是有图纸有俯瞰图的。
政府不认,就是盖了也无效。
村里人手里有钱,再加上即将拆迁的消息,大山家的房子不愁卖。
卖肯定是要卖了,多耽搁一天就是一天的利息。
事不宜迟,村支书和大山爹把要债的扔在院子里。
两人敲锣打鼓的把村里人都吆喝到了麦场,宣布要进行一场拍卖会。
拍的物件就是大山家的楼房,价高者得,只要现金,必须一次性付清。
村里的房子允许买卖,但一般只卖给村里人。
这十年,村里人手里头都积攒了不少房租,一听大山爹要卖房,当下就竞争起来。
陈嘉也加入其中,半年里,系统全国巡举,带回来不少钱。
怕引起上面注意,前不久刚刚结束全国巡举。
这些钱,陈嘉一点点,掺杂着租金存到银行,几个月下来,还有几十万在家里放着。
正好拿出来买房,这年头,有很多老人宁愿把钱存家里也不愿放进银行。
所以,家里有大量的现金也很正常。
村里人虽然家家户户都有房子对外出租,但房子有大有小,孩子多用钱的地方也多。
能一次性掏出几十万的,还是少数。
陈嘉财大气粗,直接拍下两栋楼,一栋五层的,一栋六层的。
村支书找熟人加急,快速变更产权。
房产证到手,陈嘉藏在屋里的行李箱也空了。
当下,燕城四合院按照地理位置和规模的不同,价格也不同,最少一平几千块。
二环、三环的普通住宅两三千块一平,高档小区七八千一平。
大几十万买了村里两栋楼,她也摸不准自己亏了赚了,只盼着真的会拆迁。
不过,就算不拆迁,两栋楼四十来间房,每个月七八千的房租。
加上自家院子收的房租,一个月一万大多,足够她滋润的活着了。
一旁的卫东,看着老娘大手笔的买下两栋楼,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赶忙跑回家,跟凤英说了这事儿。
凤英一拍大腿:“去年分了六十万存款,这又拿七八十万买房,合着她手里有一百多万呐,你妈心眼真多,这是防着咱们呢!”
卫东表情复杂:“老太太和老头子居然能攒下上百万,一点风声都不漏,连我这个长子都掖着瞒着,可真叫人心寒。”
凤英上眼药:“啥长子不长子的,你在你妈心中的地位还不如老三呢,一口气买了两栋楼,手里还不知道握着多少钱呢,
你妈把着钱,一分都不给儿女花,你也满大街打听打听,有你妈这样抠门的吗?这么大年纪了,还能把钱带进棺材不成。”
卫东满脸懊恼,早知道老宅藏着这么多钱,他就是哄、骗、偷、抢,也要把钱弄过来。
现在,钱换成了房子,都在老太太名下,她不给,那真是一点法都没有。
两口子在家跺脚、谩骂了好几天,到了周末,老老实实的带着娃回家孝敬老娘。
企图老娘大发慈悲,从指甲缝里漏一点,最好是每个月都能漏一点。
*
大槐镇的棋牌室还开着,但玩牌的人少了一大半,至少从前排队的盛况是看不到了。
曹大山把家里五栋楼和存款败光,只剩一个破院子的事儿传遍了整个镇子。
家家户户都以他为典型,训斥自己儿子。
早先,也不是没有欠下赌债被要债的找上门的,只是曹大山欠的多一点,败家败的醒目一点。
不过,赌瘾和毒品一样难戒掉。
一旦上了赌桌,就很难下来了。
这些赌徒,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对自己的盲目自信。
侥幸心理尤其重。
总觉得自己下一把就能赢回来。
越赌越上瘾,越上瘾输的就越多。
曹大山被爹妈关在家里,看着破旧的老宅,扬起胳膊疯狂的扇自己巴掌。
一张大脸被自己打成了猪头。
看着爹妈佝偻的身躯,苍白的脸颊和银灰色的头发,曹大山自责不已,万分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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