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的陡坡在夜色降临前显得格外狰狞。嶙峋的怪石如同蛰伏的巨兽,枯黄的野草在疾风中疯狂摇摆。林墨拉着山杏,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尖锐的石块和带刺的灌木不断撕扯着他的裤腿和手臂,留下道道血痕,但他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燃烧:快!再快一点!
山杏的小手被他攥得生疼,却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拼命指着西侧那片越来越近的、在暮色中呈现暗红色的陡峭岩壁。“就…就在那!酸枣刺后面!” 她带着哭腔喊道。
林墨的心沉到了谷底。那片区域,正是他发现刻痕、挖掘入口的地方!石头这孩子,一定是听了山杏白天的描述,自己偷偷跑来寻找了!
“石头——!” 林墨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却被呼啸的风声瞬间吞噬,只留下空洞的回响。没有回应。只有风,只有死寂。
紧随其后追上来的王老栓也变了脸色,他虽常年劳作身体健壮,但爬这种陡坡也气喘吁吁。看到那片光秃秃、几乎无处落脚的陡峭岩壁,又听到林墨绝望的呼喊毫无回应,这位向来强硬的村支书眼中也露出了真切的焦急。
“他娘的!小兔崽子跑这鬼地方来干啥!” 王老栓骂了一句,声音却带着颤抖。
就在这时,李德贵也带着几个闻讯赶来的壮实村民气喘吁吁地爬了上来,手里拿着麻绳和几盏昏黄的马灯。村民们脸上都带着惊疑和担忧,看到岩壁的险峻,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入口在哪?快说!” 王老栓一把抓住林墨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林墨挣脱开,顾不上解释,冲到那片被酸枣刺覆盖的岩壁底部。借着村民举起的马灯光芒,他奋力拨开带刺的枝条,露出了那个仅容一人爬入、黑黢黢的洞口!
“这里!石头可能在里面!” 林墨指着洞口,声音嘶哑。
看到这个明显是人工挖掘、幽深不知底细的洞口,所有人都惊呆了!李德贵更是张大了嘴,老眼瞪得溜圆,身体微微发抖——林墨说的,竟然是真的!真有个山洞!
“石头娃儿!石头!听见应一声!” 王老栓趴在洞口,朝里面大喊。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嗡嗡回荡,依旧没有回应。
一股冰冷的恐惧攥紧了所有人的心。
“栓绳子!我下去!” 一个叫王铁柱的壮实村民二话不说,抓起麻绳就往自己腰上捆。他是石头的远房堂叔,平时话不多,但此刻眼神坚定。
“铁柱,小心点!” 王老栓亲自检查绳结,声音凝重。
王铁柱点点头,接过一盏最亮的马灯,咬在嘴里,毫不犹豫地趴下身子,朝着那未知的黑暗爬了进去。绳子在他身后一点点延伸。
时间仿佛凝固了。洞口外,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那根绷紧的麻绳和幽深的洞口。山杏紧紧抓着林墨的衣角,小脸惨白,眼泪无声地流淌。林墨的心跳得像要撞出胸膛,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突然!
“拉!快拉!” 王铁柱闷闷的、带着巨大回响的吼声从洞里传了出来!同时,那根麻绳猛地剧烈晃动起来!
“快!拉绳子!” 王老栓和几个村民像听到命令般,立刻死死抓住麻绳,用尽全身力气向后拽!
“一!二!拉!”
“一!二!拉!”
粗重的号子声在陡坡上响起。麻绳绷得笔直,摩擦着岩石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林墨也扑上去帮忙,用肩膀死死抵住绳子,粗糙的麻绳磨得他肩膀火辣辣地疼,但他咬紧牙关,将全身的力量都倾注在这根连接着生命的绳索上!
终于!在众人齐心协力的拖拽下,王铁柱的身影一点点从狭窄的洞口被拉了出来!他浑身是泥,脸上也被蹭破了皮,但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蜷缩着的、昏迷不醒的身影——正是石头!
“石头!” 林墨和山杏同时扑了过去。
石头双目紧闭,脸色苍白,额头上有一块明显的擦伤淤青,身上沾满了泥土,一只脚的鞋子也不见了,脚踝处红肿得厉害。他呼吸微弱,但还算平稳。
“咋样?铁柱?娃儿咋样?” 王老栓急声问道。
王铁柱大口喘着粗气,放下石头,抹了把脸上的泥:“万幸!万幸!洞不深!娃儿是脚滑摔进去的,脑袋磕了一下,脚也崴了,吓昏过去了!没大事!里面……里面……” 他喘匀了气,眼中却爆发出难以言喻的震惊和敬畏,指着洞口,“里面……里面有块大石头!上面……上面刻满了字!老天爷!密密麻麻的!像天书一样!”
刻满了字的大石头?!
王铁柱的话如同平地惊雷!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从石头身上移开,全部聚焦在那个黑黢黢的洞口!
李德贵浑身剧震,踉跄着冲到洞口,不顾一切地就想往里钻:“刻字?真有刻字?!让我看看!”
“老李头!别添乱!” 王老栓一把拽住他,眼神却同样充满了震撼和难以置信。他看了看昏迷的石头,又看了看那神秘的洞口,最后,目光复杂地落在了同样一身狼狈、正紧张检查石头伤势的林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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