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触须蔓延开来。得益于意识海中解析月蚀枷锁的经历,尤其是对“空间凝固”和“微观稳定干涉”规则的初步理解,以及刚刚斩断幽蓝巨爪“力量之弦”的实战经验,他对空间的感知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条看似笔直的甬道,其空间结构并非完全平直!某些节点存在着极其细微的、人为设置的“褶皱”和“锚点”,如同隐藏的陷阱或加速通道。更远处,空间被分割成一个个独立的“区块”,彼此之间由强大的空间壁垒隔开,壁垒的强度远超静滞观察室的“绝对壁垒”。
“月陨之巢……”林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果然名不虚传,如同陨落月华构筑的冰冷堡垒,每一寸空间都暗藏杀机与秩序。
“你对空间的理解,”前方,特使冰冷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打破了死寂的脚步声,却没有回头,“源自枷锁的解析,还是熔炉的本能?”
林墨脚步未停,声音平静:“有区别吗?能斩断敌人的爪子,就是好理解。”他刻意用了“爪子”这个词,带着一丝冰冷的挑衅。
特使的脚步似乎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微不可察。
“理解规则,是掌控力量的基础。本能,终有极限,且易被误导。”她的声音依旧冰冷,却似乎多了一丝……引导的意味?“幽蓝源质的空间扭曲,擅长编织‘弦网’,制造陷阱。你斩断的,不过是它延伸最远、也最脆弱的一根‘弦’。”
林墨暗金色的瞳孔微微一闪。这是在……点拨?还是评估他的悟性?
“弦网?”他捕捉到这个关键信息,“所以,领主级的爪子,靠的是编织空间‘琴弦’来驱动?斩断主弦,爪子就废了?”
“本质如此,但远非如此简单。”特使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弦’只是表象。更深层的是对空间‘曲率’与‘维度张力’的操纵。领主级的存在,其‘弦网’如同它的神经与血管,遍布其能量投影所及之处。斩断一根外弦,不过是让它痛一下。想要真正伤及其核心,需要洞悉其‘弦网’的枢纽节点,甚至……破坏其维系‘弦网’存在的‘源质核心’。”
空间曲率?维度张力?弦网枢纽?源质核心?
一个个远超林墨当前认知的词汇如同冰雹般砸来,却在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不仅仅是点拨,这几乎是向他掀开了幽蓝力量体系的一角面纱!虽然依旧深奥晦涩,但却为他指明了方向——他之前斩断空间结构的能力,只是触及了皮毛!想要真正对抗幽蓝领主甚至更强的存在,必须深入理解空间的本质,洞悉对方力量体系的根基!
特使为何告诉他这些?
为了让他成为更锋利的刀?还是……在培养一个能真正威胁到幽蓝的“棋子”?
林墨沉默着,消化着这些信息,同时将感知提升到极限,尝试着去“触摸”甬道空间中那些细微的“褶皱”和“锚点”。他手臂上的熔炉烙印微微发热,对空间规则的模糊理解与烙印本身的熔炼本能开始结合,让他对这些空间异常点的感知更加清晰了一分。他甚至尝试着,极其细微地,用一丝熔炉之力去“抚平”一处极其微小的空间褶皱。
嗡……
那处褶皱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滑。虽然微不足道,但林墨清晰地感觉到了!这是一种对空间的初步“干涉”!不再是破坏性的斩断,而是微调!
前方的特使,兜帽阴影下,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波动一闪而逝。
两人继续前行。穿过一道又一道无声滑开的、由月华符文构成的空间门户。门户之后,景象变幻。有布满了巨大幽蓝能量枢纽、发出低沉嗡鸣的能源区;有悬浮着无数精密仪器、流淌着瀑布般数据流的分析中心;也有如同巨大停尸房般、整齐排列着无数覆盖着白布、散发着冰冷死寂气息的维生舱阵列(第七外勤基地的伤员或实验体?)……但无一例外,死寂无人,只有冰冷的机械在自动运转。
终于,特使在一扇巨大的、没有任何把手和缝隙的银灰色合金巨门前停下。
这扇门高达十米,通体由不知名的银灰色合金铸造,表面光滑如镜,倒映着林墨和特使的身影。门体中央,没有任何锁孔或控制面板,只有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由纯粹月华光芒构成的复杂徽记——那是玄微司的标志?徽记核心,是一个由无数星辰轨迹环绕的、如同眼睛般的古老符文,散发着浩瀚而冰冷的秩序威压。
特使抬起那只由月华光芒构成的右手,五指张开,轻轻按在了那缓缓旋转的月华徽记中心。
嗡——!
一股强大而柔和的秩序波动从她掌心涌出,注入徽记之中。整个巨大的月华徽记瞬间光芒大放!无数星辰轨迹加速流转,核心的“眼睛”符文仿佛活了过来,投射出一道冰冷的视线,扫过特使的手掌,随即又扫向林墨。
当那视线触及林墨手臂上那道融合了玄微令的符痕时,符痕微微一亮,与那“眼睛”符文产生了极其细微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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