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传出的“声息”在这里变得清晰起来,虽然依然压得很低,但那种信息交换和权衡的味道却更加浓烈了。这里,应该就是他在寻找的地方之一。
他走到门前,伸出手,轻轻地叩响了那扇毫不起眼的木门。咚、咚。两声清脆的敲击声在安静的巷子里回响。
木门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在移动,又像是有人在透过狭窄的缝隙观察。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谨慎的寂静,只剩下白月叩门的余音在小巷中消散。短暂的停顿后,门上的一个刻有符号的小方块滑开,露出一只带着警惕和审视的眼睛。
“谁?”一个低沉而嘶哑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探询。
白月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门外,感知平静地向内渗透,捕捉着门后那股特殊的“声息”。
那只眼睛在门缝中停留了几秒钟,似乎在评估着门外之人的意图和危险性。最终,小方块滑回原位,木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向内开启了一道仅容一人侧身而入的缝隙。
门后的空间昏暗而拥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烟草、陈旧纸张和某种香料的复杂气味。一个瘦小的身影站在门后,看不清面容,只看到一双在阴影中闪烁着精光的眼睛。他没有邀请白月进入,只是站在那里,像是一扇活着的门。
“要什么情报?”瘦小的声音再次响起,直接而冷漠。
“「毒牙」芬奇。”白月直接说出了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瘦小的身影似乎顿了一下。他的“声息”中泛起一股微不可察的波澜,带着一丝谨慎和利益的权衡。
“芬奇啊…”他低声重复了一句,语气中听不出情绪,“这可不是大街上的传闻…想要这个名字的情报,代价不菲。而且…这情报也不好查。”
他没有给出具体的金额,也没有说他是否拥有情报,只是用模棱两可的话语暗示了难度和代价。这是一种谈判的方式,也是一种筛选客户的方式。
白月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看了瘦小的身影一眼,然后微微点了点头。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至少知道在这里可以打听到芬奇的消息,只是需要等待或者付出足够的筹码。
他转身,迈步走出了狭窄的胡同,重新回到了港口区的边缘地带。身后那扇刻着符号的木门在他走出后无声地关上,仿佛从未开启过一般,重新隐没在小巷的阴影中。
港口主街道的喧嚣如同浪潮般涌来,瞬间冲散了小巷里的阴冷和寂静。饥饿感和口渴感也在这个时候清晰地提醒着他。需要补充体力了,也需要在人群聚集的地方继续捕捉有用的信息。
他沿着街道向前走,很快就感知到了一股浓郁的食物和酒水的气息。
循着这股气息,他来到了一个看起来生意颇为兴隆的酒馆前。酒馆的招牌已经有些褪色,上面潦草地写着“咸镐子”。
门里传出震耳欲聋的笑声、歌声以及各种器物碰撞的声响,充满了热烈而粗犷的气氛。
他推开门,走进了“咸镐子”酒馆。内部空间比外面看起来要宽敞许多,低矮的天花板被油烟熏得乌黑。
空气中混合着麦芽酒的香气、烤肉的焦香、以及汗臭味。几十张木桌拥挤地摆放着,几乎每一张桌子都坐满了人。
嘈杂的交谈声、划拳声、以及角落里几个乐手拉奏的走了调的音乐,构成了酒馆特有的背景音。
白月找了一个靠近墙壁、相对没有那么拥挤的空桌坐下。一个粗壮的侍应生摇摇晃晃地走过来,脸上带着酒意和不耐烦。
“喝什么?吃什么?动作快!”侍应生大声喊道。
“麦芽酒,大块烤肉。”白月简短地说道。
侍应生哼了一声,转身摇晃着走开了。他环顾四周,见闻色感知在嘈杂的人群中穿梭,试图分辨出一些关键词或者异常的“声息”。
大部分都是关于最近的航程、货物的价格、某个海贼团的传闻,以及一些粗俗的笑话。
烤肉和麦芽酒很快被送了上来。大块的烤肉被切得粗犷,散发出诱人的香气。金黄色的麦芽酒盛在厚重的木质酒杯里,上面漂浮着细腻的泡沫。
白月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冰凉的酒液带着微苦的味道滑入喉咙,驱散了身体里的燥热。他放下酒杯,拿起刀叉,开始切割烤肉。
就在他刚切下一块肉的时候,旁边传来一个粗豪的声音。
“呦!兄弟,一个人喝酒太没劲了吧?”
他转头看去,坐在旁边桌子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男人穿着一身有些破旧的水手服,脸上有一道醒目的刀疤从眉角一直延伸到下巴。
他手里端着一个更大的酒杯,里面盛满了同样的麦芽酒,此刻正咧着嘴,露出不太整齐的牙齿,冲着白月笑。
“要不要来一起喝一杯?我请客!”络腮胡子男人大声说道,同时端着酒杯朝着白月的桌子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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