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我是帮你把关。”许鸮崽扯下医用手套,乳胶和金属垃圾桶碰撞出沉闷的闷响。
暴雨撞碎在窗户玻璃上,凉风风钻进房间,带来窗外玫瑰花丛的气息。
顾圣恩迎风冲过来,指节陷入男孩后颈,将人重重抵在潮湿的窗口。
"把关?"顾圣恩的嗤笑混着雨水灌进许鸮崽衣领,“你是不想活了!臭小子!我现在就惩罚你!”
三个少年的惊叫被雷声碾碎。
“顾总,医生真的有在认真帮我们检查。之前经理为了省钱,给我造的假的健康证明。”
“医生人超级好的。顾总。”
许鸮崽抬起胳膊肘顶向对方胸口,白大褂在泥水里绽开灰花:“不谢我就算了,还恩将仇报?”
顾圣恩气的全身发抖,低吼道:"姓许的!你当老子死了!你看我好欺负是不是!"
“狗咬吕洞宾,是你让我选的。”
“死直男,我今天干死你!”顾圣恩说着就扑倒许鸮崽。
许鸮崽撞翻沙发,踉跄从窗口跃到窗外的防火梯上。
大雨滂沱,他在楼梯上奔跑,白大褂如招魂幡般在风里舒展。
顾圣恩皮鞋踏碎楼梯水洼里的月亮,如狼一般跟随。
男孩攀上生锈栏杆,顾圣恩猛拽住他脚踝:"你以为逃得掉!"
男孩被推到防火梯铁网上,大脑嗡嗡作响。
“我德不配位!我退位让贤!你还想我怎样!”
两道影子在暴雨中绞成困兽,从二楼坠落时扯断晾衣绳,裹着湿透的床单坠落。
顾圣恩在落地的前一秒,翻身抱住许鸮崽,男人的背“砰——”一声撞击到地面的玫瑰花坛,荆棘扎破后背,像一把把刀子刺入血肉。
他躺着凝视许鸮崽的脸,男孩湿漉漉的头发和深黑色的天穹融合。玫瑰花在他身体两侧绽放,像是结婚那天。
他翻身,猛地压住发懵的许鸮崽。一手掐住对方脖颈,一手撕扯男孩的衣服。
路边三只流浪狗和五只狸花猫好奇的瞧着人类在花坛里撕扯,猫言狗语叫个不停。
“汪汪汪汪!!!”
“喵喵喵!”
“汪?”
“喵?!”
顾圣恩前倾遮住雨幕,发红的双眼如同地狱恶鬼,命令道:“你也叫!现在就叫!给我大声叫!让整条街都听听你有多爽!”
“你去死你吧!”许鸮崽手脚狂踢,大吼一声,“死变态!你最好出门就被撞死!”
两侧的高楼窗户纷纷探出无数个头颅,此刻许鸮崽如同深陷罗马斗兽场,围观者的哄笑在雨水中发酵。
"左边那个!撕他头发!"顶楼醉汉晃着酒瓶吹起口哨,声波震落窗台积雨。
...
云间酒吧的男孩伸出几个头,小声议论:“谁能打赢?他们这算是互殴?要不要报警?”
...
"狠狠打!怎么不打了!快打啊!野狗抢食,也是这个架势咧!"
...
外卖骑手急刹在街角,餐箱保温灯将纠缠的人影投射到对面大厦玻璃幕墙,仿佛皮影戏开演。
许鸮崽没客气。
恨死他了。
顾圣恩就是诚心堵心他。
他翻起身,压在顾圣恩身上,望着男人睫毛上将坠未坠的雨珠。
抬拳头,对着他的脸。
“砰——!”
手臂带起花瓣,纷纷降落,飘在顾圣恩嘴角。
“砰——!”
男人舌尖将嘴角的花瓣舔进嘴里,吞掉。眼睛红着瞧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说我被打了,可以和小鸟说。可你为什么打我,你是我的小鸟,你为什么打我。”
许鸮崽听男人胡言乱语,心想医生和疯子打架,又有什么立场。
举起的拳头又落下来。
“你听着!顾圣恩,我不和你玩了!我不要你了!你爱和谁玩和谁玩!别找我发疯!你听懂了吗!”
顾圣恩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很快又被狠戾的代替。
许鸮崽立刻站起来,朝街道跑,他要去报案,他要找法官,他要天理公正,他不要顾圣恩了。
他要不起。
顾圣恩追他。
“砰——!”一声。
雨水打湿镜片,模糊的视野里,许鸮崽回头看到车撞飞一个黑影。
黑影飞高,时间突然凝滞。
雨珠悬浮成水晶帘幕,顾圣恩西装口袋滑出的红鸟毛绒玩偶正在空中舒展翅膀。
许鸮崽心停一秒,冲过去看到血肉模糊的男人。
大脑开始倒带,他突然回忆起,十四年前,春季暴雨,也有一个血肉模糊的男孩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
十四年前。
苏浙垃圾场。
许鸮崽打着雨伞,独自在垃圾场溜达喂流浪狗。
突然间,一辆报废汽车后面闪过一道黑影。
他好奇地凑上前去一瞧,一个鼻青脸肿、衣衫单薄的少年正哆哆嗦嗦地蹲在冰冷的地上。雨水浸透他的衣服。
许鸮崽小心翼翼地走到少年身边,轻声问:“小哥哥,你在这干什么?”
少年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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