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苏浙国际机场,许鸮崽右手已经肿得不成样子。十三个小时的飞行让原本就未妥善处理的骨折伤势更加恶化,每一丝气流颠簸都像有刀子在他骨缝里搅动。
"先生,需要轮椅服务吗?"空乘担忧地看着他苍白的脸色。
许鸮崽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谢谢,有人接我。"
走出海关,他立起单薄衣领,路西法李说过会派人接他,果真刚出航站楼一辆加长林肯停在路边。
"去苏浙医院。"他对司机说。
...
苏浙医院急诊室。
虞江山医生盯着X光片皱眉:"粉碎性骨折,至少两周了,为什么现在才来处理?"
许鸮崽躺在诊疗床上,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的衬衫:"在国外...没找到合适的医生。"
虞江山叹了口气,开始准备局部麻醉:"会有点疼,忍着点。"
许鸮崽盯着伤口,虞江山一边操作一边说:“年轻人,恢复需要时间。这只手以后可能没法完全恢复灵活度。"
晚上九点,许鸮崽来到城东一栋不起眼的老旧居民楼里,楼道里的灯总是时好时坏,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小广告。但对此刻的许鸮崽来说,这里比任何五星级酒店都更让他安心。
"喝点热水。"邢明从厨房走出来,递给许鸮崽一个冒着热气的马克杯。杯身上印着已经褪色的"世界最棒律师"字样,那是三年前许鸮崽送给邢明的生日礼物。
许鸮崽双手接过,两人坐在客厅那张磨损的布艺沙发上,电视上播放新闻画面切换到战地记者拍摄的镜头,浓烟里记者站在废墟前报道,他身后不时有爆炸的火光闪现:"索马沙王室军队进攻敌军指挥部,又向南收复了三座城市。”
画面一转,路西法李潇洒在炮弹纷飞的砖瓦房里,向世界宣布,索马沙人民誓死保卫祖国。
许鸮崽握杯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邢明敏锐地注意到了朋友的异常。他起身走到窗前,掀开百叶窗的一角往下看。楼下,五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沿着小区道路来回走动,他们的动作协调得过分,像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而非普通保镖。
"楼下五个人哪来的?"邢明放下百叶窗,转身关掉电视,客厅顿时陷入寂静,"顾圣恩安排的?"
"不是他。"许鸮崽摇头,目光依然锁定在水杯上。
邢明坐回沙发,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那他们是谁的人?为什么跟着你?"
许鸮崽没有立即回答。他喝了一口水,斟酌词句道:"明天面试完,我要去索马沙打工。"
"什么?"邢明猛地站起来,声音因为震惊而提高几度,"索马沙?那边天天在打仗,你打什么工?你这段时间到底去哪了?两周不回消息,突然半夜出现在我家门口,现在又说要去战区?"
许鸮崽抬起头:"我有必须去的理由。"
"什么理由能比命重要?"邢明抓住许鸮崽的肩膀,"你知道索马沙现在什么情况吗?昨天新闻才报道又有两个记者在那里失踪!"
许鸮崽轻轻挣脱邢明的手,站起身走到窗前。透过百叶窗的缝隙,他能看到那五个保镖仍然在楼下徘徊,其中一人突然抬头,精准地看向他所在的窗口,仿佛能透过墙壁和窗帘直接看到他。
许鸮崽迅速后退一步:"我不能告诉你详情。"
邢明走到他身边,并肩站着:"我们认识你二十多年了。许鸮崽,有什么事情都不能跟我说?"
"正因为是朋友,我才不能把你卷进来。"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起,两人同时僵住。
"谁这么晚..."邢明转身走向门口,通过猫眼看了一眼,立刻转身对许鸮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用口型说,"顾圣恩。"
许鸮崽心脏狂跳。
"邢明!我知道他在里面!"顾圣恩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开门!"
邢明快速扫视了一圈客厅,示意许鸮崽躲进卧室。许鸮崽迅速闪身躲进卧室,轻轻带上门。
许鸮崽透过门缝看到邢明解开防盗链,打开门道:"顾总,这么晚有事?"
顾圣恩用力一推门,邢明踉跄后退三步,后背撞上鞋柜。
"他在哪?"顾圣恩环视客厅,"许鸮崽!我知道你在这里!"
许鸮崽屏住呼吸,右手石膏突然变得无比沉重。他能听到顾圣恩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种熟悉的冷杉混合烟草的气息从门缝渗入,让他的胃部痉挛。
"顾圣恩,"邢明挡在卧室门前,"他不想见你。"
"你让开!"顾圣恩猛地推开邢明,"许鸮崽!我们谈谈!五分钟!"
许鸮崽后背抵着门,他知道这扇薄薄的门板无法提供庇护,躲藏毫无意义。
他深深地吸一口气,用没受伤的左手推开卧室门,挺直脊背迎上顾圣恩的目光,声音清晰而冷硬地斩断所有可能:“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顾圣恩的表情在看清许鸮崽和他右手石膏刹那,如同坚冰遇火,骤然软化:“宝贝,你的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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