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么久的接触和多次事件,他已经能感觉到顾邦是个野心勃勃的人。
只要自己说得够有说服力,一定能让他答应。
所以蒋天生的邀请函就放在了顾邦的办公桌上。
顾邦看到扬工如送来的邀请函时,有些惊讶。
和联盛刚刚跟洪兴打了一场,把洪兴打得满地找牙。
蒋天生请顾邦吃饭,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刚好高晋一也在办公室跟他谈事情。
“老大,他该不会是想让你转投洪兴吧。”
“让我跳槽去洪兴?”顾邦冷笑一声,“他能给出什么条件?让他当副手还是让他自己滚蛋?”
顾邦觉得这事肯定跟和联盛、洪兴脱不了干系。
要是真想让自己跳槽,蒋天生能开出什么条件?
好像也没什么好条件。
洪兴一夜之间被打得元气大伤,据说好多地盘上的大佬都在考虑要不要换个方向。
现在谁还愿意往洪兴这条破船上挤?
高晋一问:“那老大您去不去?”
顾邦想了一会儿说:“去,去看看他搞什么名堂。”
“毕竟他现在还是我们的客户呢,客户的面子总得给吧。”
高晋一又问:“那我让兄弟们跟着您一起去?”
顾邦点头同意了。
蒋天生可能是担心顾邦有顾虑,所以没选偏僻的地方请客,而是挑了相江有名的珍宝王啯。
珍宝王啯是相江的一处历史悠久的地标,两艘停泊在相江南区仔深湾的海上画舫组成,分别是珍宝海鲜舫和太白海鲜舫(以前还包括海角皇宫)。很多人习惯称整个珍宝王啯为“珍宝海鲜舫”。吴宇森的电影《食神》就在这里取景。
珍宝王啯里,太白海鲜舫的历史最为悠久,建于1950年。太白海鲜舫的创立是为了迎合当时在避风塘里的“歌堂趸”热潮。
“歌堂趸”其实就是如今“海鲜舫”的前身,从1920年代开始出现,最初是水上人家开设的酒楼,只承接预订的宴席。后来因为受到做南北货生意的商人的喜爱,这门生意逐渐和盛起来。到了1950年代的鼎盛期,仔避风塘里一度停泊着十多艘海鲜舫,其中太白海鲜舫规模最大,它是由原来在中环威灵顿街经营大景象酒楼(现镛记所在地)的商人袁容投资的,后来被商人王老吉收购。
到了1960年代末,拥有太白海鲜舫的王老吉打算打造一艘更大规模的海鲜舫,于是集资建造了珍宝海鲜舫。但不幸的是,在1971年10月30日,也就是开业前一个月,珍宝海鲜舫突发大火,整艘船被烧毁,造成32人死亡,13人失踪。由于王老吉无力再投资重建,最后由贺新和洪先生合资买下了珍宝海鲜舫的产权。
珍宝海鲜舫1976年10月正式开张,花了四年建起来,花了超过三千万港币。这艘船模仿中啯宫殿的样子,光是那些传统手工艺品和壁画就花了六百万港币,连皇帝的龙椅都做了两年才完成。后来,另一艘叫海角皇宫的海鲜舫也开了业,这样就有了三家海鲜舫鼎足而立的局面。海角皇宫能容纳一千五百人,成了珍宝海鲜舫的强大对手。到了1980年,珍宝海鲜舫买下了海角皇宫和太白海鲜舫,结束了竞争。
顾邦坐在那里喝酒吃海鲜,听着对面的蒋天生讲述珍宝王啯的历史和一些传闻。
蒋天生说:“现在三家合并了,不再乱抢生意,这海鲜楼反而更热闹了,整晚灯火通明,游客们通宵达旦,大股东们赚得更多了。这不是好事吗?”
顾邦心想:老蒋又开始讲故事了,他自己倒像是个老师,没事就讲这些给年轻人听。
蒋天生讲的是过去的事,但心里想的还是现在的状况。
顾邦嚼了几口雪白的龙虾肉咽下去,喝了一口酒说道:“到底算好事还是坏事,要看从哪个角度看。”
蒋天生眯着眼睛问:“什么角度看?”
顾邦点了一根烟,吐了个烟圈,指着周围的侍者说:“对这些服务员来说,少了竞争,他们的工资福利就很难提高了。以后也没人高薪挖他们,这对他们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蒋天生点点头表示认同。
“确实如此。”顾邦继续说,“被收购的两家老板,他们从当老板、直接参与经营变成了小股东,甚至完全脱离了。即使海鲜生意再火爆,也和他们没关系,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蒋天生摇摇头说:“不见得吧。”
“做生意就像出海捕鱼一样,海上风险很大,处处都是风暴。也许一阵突如其来的风暴就会让船翻人亡。”
“你看珍宝海鲜舫的老板,就因为一场大火,所有心血一下子全没了,最后还亏本退出。如果他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当初或许就不会那么固执拒绝出售。”
“他可能会觉得做个小股东会更好。”
顾邦笑着说:“你是说那场火是有人故意放的?”
蒋天生笑了笑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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