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刘公公,”唐雨声音发颤,“就在养心殿偏房,跟之前那个侍卫一样……”
养心殿灯火通明,却照不散弥漫的阴冷。刘公公吊死在房梁上,双脚离地半尺,脸上同样挂着诡异的笑,眼角还残留着泪痕。更诡异的是,他脚尖下方的地面上,用鲜血画着个残缺的阵图,阵眼处摆着半块玉佩。
“是‘离魂阵’,”李长久蹲下身,用树枝拨弄着阵图,“但这阵画得四不像,像是初学乍练的手笔。”
赵襄儿脸色更沉。离魂阵是赵国皇室秘术,用来安抚亡魂,可眼前这阵被篡改过,分明是在强行拘魂。她看向刘公公的尸体,突然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一角布帛,上面绣着只小小的朱雀。
“是我娘的人。”她声音发冷,“刘公公是朱雀殿的掌事太监。”
李长久吹了声口哨:“你娘可真行,一边让你当女皇,一边在宫里养鬼玩。”
“闭嘴!”赵襄儿猛地回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我娘她……她有苦衷。”
李长久耸耸肩,没再打趣。他走到房梁下,仰头望着那打结的白绫,突然伸手在半空虚抓。一道微弱的黑影从白绫中被拽出,发出惊恐的尖叫。
“说,谁让你附在他身上的?”李长久指尖凝聚起一点金光,抵在黑影额头。
黑影瑟瑟发抖,断断续续地说:“是……是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她说……只要帮她集齐九颗心脏,就能……就能让我投胎……”
“红衣女人?”赵襄儿皱眉,“宫里没有穿红衣的高位嫔妃。”
李长久却笑了,他捏碎那道黑影,拍了拍手:“不是嫔妃,是‘东西’。”他转向唐雨,“最近宫里有没有新来的物件?尤其是……从南边运来的?”
唐雨愣了愣,突然想起什么:“上个月娘娘派人从南荒运回一口青铜棺,说是上古遗物,一直存放在太庙偏殿,不许任何人靠近。”
“青铜棺?”李长久眼中闪过精光,“带我去看看。”
太庙阴森肃穆,供奉着赵国历代先帝的牌位。偏殿的门紧锁着,门环上布满铜绿,却隐约能看到上面刻着和冷宫里一样的符文。
李长久没去开门,而是绕到偏殿后方,指着墙角一处松动的砖块:“从这儿进去。”
三人翻墙而入,殿内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正中央停放着一口巨大的青铜棺,棺身上刻满了狰狞的鬼面,鬼面口中衔着锁链,锁链一端埋入地下,另一端连着棺盖。
“不对劲,”赵襄儿握紧纸伞,“这棺上的符文……是用来镇压,不是用来供奉的。”
李长久走上前,伸手触摸棺身。指尖刚碰到青铜,棺内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敲击声,像是有人在里面敲门。
“咚……咚……咚……”
敲击声越来越急,棺身开始剧烈震动,鬼面口中的锁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赵襄儿急忙撑开油纸伞,金光将三人笼罩,可这次,金光却在剧烈摇晃,仿佛随时会碎裂。
“是红尾老君的残魂!”李长久低喝,“他被封印在棺里,却用织魂术操控外面的鬼魅,想破棺而出!”
话音刚落,棺盖“砰”地一声被顶开一条缝隙,一股黑气从缝隙中喷涌而出,化作无数只黑手,抓向最近的唐雨。
“小心!”赵襄儿将唐雨推开,自己却被一只黑手抓住了脚踝。她闷哼一声,脚踝处瞬间浮现出黑色的纹路,像是被蛛网缠绕。
“赵襄儿!”李长久心头一紧,前世他亏欠这姑娘太多,这辈子绝不能让她出事。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青铜棺上。
“以我残魂,唤金乌火!”
精血落在棺身,那些鬼面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黑气瞬间缩回棺内。李长久趁机冲到赵襄儿身边,握住她的脚踝,掌心泛起灼热的温度,将黑色纹路一点点驱散。
“你怎么样?”他抬头,对上赵襄儿震惊的目光。
赵襄儿脸颊微红,慌忙抽回脚:“没事……”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脚步声,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殿下,您怎么在这儿?”
李长久和赵襄儿对视一眼,迅速躲到梁柱后。只见太庙总管太监带着几个侍卫走进来,看到敞开的棺盖,脸色大变:“不好!快去禀报娘娘!”
侍卫们匆匆离去,总管太监却没走,他走到青铜棺前,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划破手腕,将鲜血滴进棺内。
“老君大人,再等等,”他低声道,“等集齐九颗心脏,您就能重见天日了……到时候,别忘了兑现承诺,让我位列仙班……”
躲在暗处的李长久眼神一冷,原来这老太监才是内应。他刚要动手,却被赵襄儿拉住。
“别冲动,”她低声道,“他是我娘的心腹,贸然动手会打草惊蛇。”
李长久挑眉,看着少女眼中闪烁的智慧光芒,突然觉得这趟皇城之行,或许比他想象中更有趣。他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等总管太监离开,李长久重新走到青铜棺前,指尖在棺沿轻轻敲击。棺内一片死寂,仿佛刚才的异动从未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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