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过道观,带起一阵树叶的沙沙声,像是谁在暗处低语。李长久握紧玉佩,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属于他的第二世,才刚刚拉开序幕。
夜色渐深,道观里静得只剩下虫鸣。李长久却毫无睡意,他翻找出前世藏在床板下的一本破旧剑谱——那是他早年偶然得来的残卷,前世只当是普通练气法门,直到后来才知晓,这竟是谕剑天宗失传的基础剑经。
“谕剑天宗……陆嫁嫁……”他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想起那位总是笑意温和、却在剑冢秘境中为他挡下致命一击的师尊。前世他直到死后才明白,陆嫁嫁对他的维护,远不止师徒情谊那么简单。
这一世,他必须更早地找到她,不仅是为了那份剑道传承,更是为了改写她最终身死道消的结局。
正思忖间,门外忽然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李长久迅速将剑谱藏好,翻身躺下装睡。
门被推开一条缝,一道瘦小的身影溜了进来,手里还攥着个油纸包。
“七师兄?”是宁小龄的声音,带着几分怯生生的试探。
李长久“惊醒”,揉着眼睛坐起:“小龄?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月光透过窗棂,照亮少女泛红的眼眶。宁小龄把油纸包往他怀里一塞,声音闷闷的:“我听说赵家来退婚了……这个给你,甜的,吃了就不难受了。”
纸包里是几块桂花糕,还带着余温。李长久心中一暖,前世他被退婚后闭门不出,是这个小师妹每天偷偷送吃的来,笨拙地安慰他。
“我没事,”他拿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甜味在舌尖化开,“师兄厉害着呢,把他们怼回去了。”
宁小龄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李长久刮了下她的鼻尖,“你师兄我可是要成为大人物的,区区退婚算什么。”
少女被他逗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那师兄要快点突破入玄境,到时候让他们后悔!”
“会的。”李长久看着她纯真的笑脸,心中却泛起苦涩。他知道,这个善良的小师妹,未来会经历化妖蜕变的痛苦,会在轮回权柄的诱惑与挣扎中遍体鳞伤。
“对了师兄,”宁小龄忽然想起什么,“明天紫天道门的人要来咱们观里交流,师父让你也去前殿候着。”
紫天道门?李长久眉头微挑。他记得这次“交流”根本是个幌子,实则是紫天道门的十四衣想借机试探不可观的实力,顺便敲打一下迟迟未能入玄的他。
前世他就是在这次会面中被十四衣当众羞辱,更被对方暗中下了滞气散,导致后续三年修为寸步难行。
“知道了。”李长久不动声色地应下,眼底却已掠过一丝冷光。
十四衣……紫天道门……这一世,该算的账,得提前清算了。
宁小龄走后,李长久拿出那半块玉佩,借着月光仔细端详。玉佩上的“观”字边缘,刻着几缕极细的云纹,这是不可观核心弟子的信物。前世他到死都没资格拥有,想来是师尊在斩他时,不慎从衣襟上刮下来的。
“想进不可观,光靠天赋不够,还得有门路。”他摩挲着云纹,忽然想起一个人——二师兄。
前世带他入观的二师兄,看似粗犷不羁,实则是太古五帝白帝转世,在不可观中地位极高。若是能提前结交,或许能避开不少弯路。
只是二师兄常年在外斩妖,想见一面并不容易。
“得想个办法让他注意到我……”李长久思索着,目光落在桌上的桂花糕上,忽然有了主意。
二师兄嗜甜,尤其爱吃南荒特产的蜜酿桂花。而制作蜜酿的关键原料,正是赵家封地特有的金桂。
“赵家……”李长久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既然送上门来,没理由不用啊。”
他重新躺下,这一次,心中的迷茫少了许多。前路纵然布满荆棘,但他已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接受命运的少年。
窗外的月光渐明,照亮了少年眼中跃动的火焰。属于李长久的棋局,才刚刚落子。
次日清晨,前殿的香炉换了新香,紫天道门的人比预想中来得更早。
为首的十四衣一袭紫袍,袖口绣着繁复的云纹,看向李长久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他身后跟着两个长命境弟子,气势迫人,显然是来立威的。
“张道长,”十四衣端起茶杯,视线却瞟向站在角落的李长久,“听闻贵徒迟迟未能入玄?倒不是贫道多嘴,只是这修炼一途,天赋不够便该早些回头,免得耽误了前程。”
张锲瑜刚要开口圆场,李长久却先一步上前,拱手道:“十四道主说笑了。晚辈只是觉得,入玄境根基要紧,不如道主门下弟子,为求速度不择手段,结果经脉虚浮,看似精进实则隐患重重。”
这话直指紫天道门修炼的速成法门,戳中了十四衣的痛处。他脸色一沉:“黄口小儿,也敢妄议我紫天道门功法?”
“不敢妄议,”李长久语气平淡,却字字带锋,“只是前几日见过道主的弟子九伞,气息躁进,怕是再过半年,就要面临经脉崩裂之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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