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过去的幻影!”司命及时拉住想冲过去的李长久,“这里的一切都不能碰,否则会被时间长河反噬!”
可已经晚了。赵襄儿看着火海里陆嫁嫁染血的白衣,又看了看李长久紧攥的拳头,突然甩开他的手,转身冲向另一片光影。那里是赵国的冷宫,年幼的她正蹲在地上,用树枝画着母亲的样子,画到翅膀时,泪水打湿了整个地面。
“襄儿!”李长久追上去,却被一道无形的墙挡住。他能看见赵襄儿跪在年幼的自己面前,指尖的纯阳权柄轻轻落在那孩子头上,像是在弥补什么遗憾。
“原来我每次偷偷溜出皇宫,都是为了来看她。”赵襄儿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在笑,“李长久,你说同心结发烫,是不是因为我们早就该想起这些?”
话音刚落,整个裂隙突然剧烈震颤。朱雀神的气息如海啸般涌来,直接撕裂了太明权柄的护罩。李长久被震得后退半步,看见赵襄儿的眉心亮起赤红的印记,正一点点吞噬她的眉眼。
“枷锁要破了!”宁小龄急得跺脚,雪狐突然化作一道白光,撞向那道印记。雪狐是先天灵,最能克制神国留下的禁制,可这次却被弹飞出去,撞在光墙上晕了过去。
“用这个!”李长久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块玉佩——是柳珺卓赌输时押给他的,据说是剑阁初代剑圣用陨铁做的,能挡神级一击。他将玉佩塞进赵襄儿手里,同时催动了体内的“时间”权柄。
裂隙开始倒转,光影飞速倒退,最终停在一片星空下。李长久认出这是银河倒悬的那晚,弑神之战的前夜。他看见自己站在神国门前,而赵襄儿就站在门内,穿着女皇的朝服,对他笑着说:“记得吗?千年之约,我等你很久了。”
现实与幻影重叠的瞬间,赵襄儿眉心的印记突然熄灭。朱雀神的气息如潮水般退去,而她掌心的同心结,正与李长久的那枚紧紧贴在一起,化作两道流光,钻进两人的手腕。
“好像……不疼了。”赵襄儿愣愣地看着手腕上的印记,那是个小小的“襄”字,旁边还多了个“久”字,像是天生就该在一起。
李长久刚想说话,裂隙突然剧烈收缩。司命脸色大变:“朱雀神在强行关闭裂隙!抓紧我!”她张开双臂,时间权柄化作一道虹桥,将三人裹在其中,朝着光亮处冲去。
冲出裂隙的瞬间,李长久听见身后传来朱雀神的怒吼,还有赵襄儿母亲那句模糊的话:“……她终究要成为钥匙,你护不住的……”
他们落在断界城的城楼上,夜风吹得衣袍猎猎作响。赵襄儿突然一拳砸在李长久肩上,力道却轻得像棉花:“喂,李长久,下次做桂花糕,少放半块糖。”
李长久挑眉:“怎么?小殿下吃腻了?”
“不是。”赵襄儿别过脸,耳根却红了,“太甜的话,怕你以后忘了……忘了我其实不爱抢别人的糖罐。”
李长久的心猛地一颤。他知道,她想起来了。想起了羲和总爱趁帝俊练剑时,偷偷往他的酒壶里加糖;想起了那些被岁月掩埋的,比桂花糕更甜的时光。
宁小龄抱着醒过来的雪狐,偷偷戳了戳司命:“司命姐姐,他们是不是……”
司命望着天边渐亮的晨光,嘴角难得勾起抹浅淡的笑:“千年纠葛,总得有个开始,不是吗?”
而此时的赵国皇城,朱雀神的虚影正站在御花园里,看着地上那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指尖微微颤抖。她身后,叶婵宫的声音幽幽响起:“你看,钥匙有了自己的想法,这盘棋,该换个下法了。”
断界城的晨雾还未散尽,李长久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开门,就见血羽君扑棱着翅膀撞进他怀里,尖声嚷嚷:“不好了不好了!赵国边境出事了!那些被白灵残余势力煽动的妖族,正往皇城冲呢!”
赵襄儿闻声从里屋出来,刚换上的朝服还没系好玉带,闻言眉头瞬间拧紧:“白灵不是已经死了吗?”
“是树白!”血羽君急得蹦跶,“那小子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些骨头碎片,竟能号令白灵留下的残部!他说要为白灵报仇,还要……还要抢走你的九羽!”
李长久摸了摸下巴,忽然笑了:“有意思。一个想建立自己神国的妖,临死前留了块骨头,倒养出个想替他复仇的小家伙。”他转头看向赵襄儿,“小殿下,要不要去会会?”
赵襄儿哼了一声,却已握住了腰间的佩剑:“正愁没地方活动筋骨。不过说好了,这次我主攻,你只能打辅助。”
“得令。”李长久笑着应下,眼角余光瞥见宁小龄抱着雪狐站在门口,眼神里满是跃跃欲试,“小师妹也跟上,正好练练手。”
三人一鸟刚出断界城,就见远处尘烟滚滚。树白站在妖族队伍最前方,独臂的袖管空荡荡的,手里却举着块泛着紫光的骨头,正是白灵的遗骨。他身后的妖族个个眼露凶光,显然是被残骨里的怨念影响了心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