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魂们手中的玉简突然同时炸裂,化作漫天符文,在虚空中拼凑出一幅震撼人心的画面——太初六神手持巨锤,将挣扎的创世神钉在银河中央,而十二神国之主们,正用众生的信仰之力浇筑锁链。画面最后,是帝俊挥刀斩向自己的神格,将“时间”权柄碎片打入轮回的背影。
“原来……你早就知道自己是帝俊转世。”赵襄儿的声音带着颤音,九羽在身后剧烈震颤,“那你接近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演戏?”
李长久回头,正撞上她泛红的眼眶,心头突然一痛。他想说不是,却被姬玄抢先开口:“他不知道。”红衣修士剑尖点地,符文从她脚下蔓延开,显露出神画楼的推演结果,“他只是在葬神窟底,看到了帝俊留给‘羿’的信——那封信里说,若有朝一日轮回重启,宁可做李长久,不做帝俊。”
瀚池真人突然狂笑起来,笑声中带着疯狂:“说得好听!你们以为毁掉玉简就能破局?太初六神留下的杀局,从来不是靠真相就能解开的!”他猛地撕开胸膛,露出一颗跳动的黑色心脏,“这颗‘恶种’,才是他们留给世界的最后礼物!”
心脏离体的瞬间,天地间突然响起无数哀嚎,断界城内那些逆向燃烧的命灯同时炸裂,化作黑色潮水涌向李长久。那是被“假暗”污染的众生怨念,也是太初六神为防止牢笼破裂,埋下的终极杀招。
“看来是时候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我为杀局’了。”李长久突然张开双臂,任由黑色潮水将自己吞噬。在他被完全淹没的前一刻,陆嫁嫁与赵襄儿同时出手,剑气与空间裂缝交织成盾,姬玄则挥剑斩向瀚池的黑色心脏,而远处的宁小龄正催动轮回权柄,试图净化那些怨念。
血色雾气中,李长久的声音穿透黑暗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帝俊想救创世神,羿想射落锁栓,而我李长久……只想让这天地,容得下所有不愿做棋子的人!”
话音落,黑色潮水突然逆向回流,在半空中凝聚成一柄巨大的银色长弓——那是用“时间”与“空间”权柄交织而成的“破局之弓”。李长久的身影从弓身中走出,眉心多了一道三足金乌印记,正是融合了帝俊与羿的记忆后,真正属于“李长久”的力量。
他抬手握住弓弦,这一次,无需箭羽。
因为整个世界,都将成为他的箭。
破局之弓嗡鸣震颤,弓身流淌的银芒与金乌印记交相辉映,竟在虚空中拉出一道贯穿天地的裂痕。裂痕那头,隐约可见银河倒悬,创世神被钉在星辰锁链中的身影愈发清晰,祂的每一次呼吸,都引得断界城的地砖层层剥落。
“疯子……你们都是疯子!”瀚池真人看着那道裂痕,蛇鳞覆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恐惧,“那是世界壁垒的缝隙,一旦被创世神的气息染指,我们都会被祂拖入虚无!”
李长久置若罔闻,指尖在弓弦上轻轻一弹。这一次,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只有无数细碎的光点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有断界城修士自愿献出的灵识,有宁小龄从轮回长河中捞出的执念,有陆嫁嫁剑冢里沉睡的剑魂,还有赵襄儿悄悄注入的空间碎片。
这些微光在弓弦上凝聚成箭,箭羽竟是由无数张人脸组成,有前世的帝俊,有射日的羿,还有那些在杀局中死去的神官、修士、妖族……每一张脸都在无声呐喊,最终汇成三个字:“破!破!破!”
“七师弟,你可知这一箭射出,会是什么下场?”姬玄的红衣已被冷汗浸透,她能看到裂痕那头,创世神的眼睛正缓缓睁开,那里面没有感激,只有被囚禁万年的疯狂。
李长久侧头看她,突然笑了:“三师兄当年画《太初山河图》时,不是说过吗?所谓世界,本就是破而后立的玩意儿。”
话音未落,赵襄儿突然上前一步,九羽在她身后展开,化作一道空间屏障挡在众人身前:“我娘说过,空间权柄能隔绝一切法则反噬。这一箭的后果,我替你们担一半。”
陆嫁嫁紧随其后,长剑插入地面,剑气冲天而起,在屏障外再筑一层剑墙:“天谕剑宗的剑,从来护着自己人。剩下的一半,我来担。”
李长久看着身前的两道身影,突然想起前世飞升时被师尊斩杀的瞬间——原来那时的留恋,不是对世间的不舍,而是对这份“并肩”的执念。他深吸一口气,拉满弓弦,目光穿透裂痕,直视创世神的眼睛:
“这一箭,不为救你,只为世间再无牢笼!”
银箭离弦的刹那,天地间所有声音都消失了。时间仿佛被冻结,只能看到银箭拖着长长的光尾,穿过创世神身上的星辰锁链,穿过太初六神留下的封印,最终落在那根最粗壮的“太阳锁栓”上。
没有爆炸,没有轰鸣。
锁栓就那样无声无息地断裂了。
紧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直到九根锁栓全部崩碎。断界城的天空突然裂开,露出外面真正的星空——那是一片没有枷锁、没有牢笼的宇宙,无数星辰在其中自由运转,比任何传说都要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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