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走出皇城,一道剑光忽然从云层中坠下,稳稳落在面前。陆嫁嫁一身白衣染着薄尘,先天剑体的灵光在周身流转,显然刚经历过一场打斗。
“师尊!”宁小龄眼睛一亮,扑了过去。
陆嫁嫁接住她,目光却落在李长久身上,准确地盯住了他的袖袋:“那是什么?”
李长久干咳一声:“没什么,就是……赵国女皇给的一张欠条。”
陆嫁嫁挑眉,指尖微动,李长久袖袋里的婚书突然自己飘了出来,在空中展开。“婚书”二字映入眼帘时,她脸上的表情有瞬间的凝固。
“赵襄儿?”陆嫁嫁的声音平静得有些异常,“你们俩……”
“是她逼我的!”李长久立刻摆手,“她说这是打开神国牢笼的钥匙,我这不是为了救世嘛。”
宁小龄在一旁偷偷扯他的袖子:七哥,你刚才明明说要试试……
陆嫁嫁却忽然笑了,伸手将婚书收起来,指尖划过那道金乌灼痕时,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也好。南荒九婴的气息与葬神窟相连,据说那里藏着太初六神的权柄碎片。有这婚书在,至少能保你一命。”
她转身御剑而起,声音随着风声传来:“剑冢的迷雾散了,初代宗主的玉简里,提到过‘婚书’与‘长明’权柄的关系。回去再说。”
李长久望着她的背影,忽然对宁小龄道:“你觉不觉得,师尊好像早就知道这事儿?”
宁小龄抱着雪狐,歪头想了想:“陆师尊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对了七哥,刚才大师姐说葬神窟要两个人走……你说,会不会是要你和赵襄儿一起去?”
李长久摸了摸下巴,忽然觉得这趟南荒之行怕是不会太平。他抬头看向渐沉的暮色,袖袋里的婚书又开始发烫,像是在回应着某个遥远的召唤。
“走了,小龄。”他纵身跃上剑光,“不管是两个人还是一群人,这葬神窟,我李长久都去定了。”
剑光划破夜空,朝着谕剑天宗的方向飞去。而此刻的南荒深处,葬神窟的入口正弥漫着浓稠的黑雾,黑雾中隐约可见无数白骨堆积,仿佛真的有人在用累累白骨,铺就一条通往神国的道路。
婚书在李长久的袖袋里轻轻颤动,像是在与黑雾中的某种存在遥遥相和。一场围绕着婚书、权柄与宿命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序幕。
剑光穿透云层时,李长久忽然瞥见袖中婚书透出的金光与天边一颗孤星遥相呼应。那星子亮得诡异,像是谁在天幕上凿开的一道缝隙。
“师尊,那是……”他刚开口,陆嫁嫁已抬手按住他的肩。她指尖微凉,先天剑体的锋锐气息悄然收敛。
“天藏星。”陆嫁嫁望着那颗星,声音低沉,“太初六神中天藏的本命星,传说他陨落后,星核化作了葬神窟的镇窟石。”
李长久心头一震。天藏权柄是“崩坏”,与他掌握的“时间”权柄恰好相悖。这颗星突然亮起,莫非葬神窟有异动?
正思忖间,宁小龄怀里的雪狐突然炸毛,冲着下方一片密林低吼。林子里骤然卷起黑风,隐约可见九头蛇影在云层中翻腾——是九婴!
“瀚池真人果然在南荒。”陆嫁嫁眼神一凛,长剑出鞘的瞬间,剑鸣声震彻云霄,“小龄带长久先走,我去缠住它。”
“师尊!”李长久想拉住她,却被一股柔和的剑意推开。陆嫁嫁的白衣在黑风中猎猎作响,她回头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他袖袋上:“婚书别弄丢了,等我回来。”
话音未落,她已化作一道流光冲入黑风。剑光与九头蛇影碰撞的刹那,整片山林都在震颤,李长久甚至能看到陆嫁嫁的剑痕划破九婴的鳞片,带起漫天血雨。
“七哥,我们快走!”宁小龄拽着他御剑转向,雪狐的尾巴扫过他的手腕,留下一道冰凉的印记,“陆师尊说过,九婴的毒雾能腐蚀灵体,你现在还没完全解开枷锁……”
李长久却盯着黑风深处。他看到瀚池真人的身影站在九婴头顶,正狞笑着操控毒雾——那老东西竟与妖兽合为一体了!更让他心惊的是,九婴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属于妖兽的疯狂,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催发。
“不对。”李长久忽然停住剑光,“九婴在哭。”
宁小龄愣了愣,凝神细听。黑风的呼啸中,果然夹杂着细微的呜咽,像是无数冤魂在哀嚎。雪狐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是葬神窟的气息。”李长久指尖泛起银光,太明权柄悄然运转,“瀚池在逼九婴撞开葬神窟的入口。他想拿里面的权柄碎片!”
话音刚落,黑风突然炸开。陆嫁嫁的身影倒飞出来,白衣上溅满了黑血。她闷哼一声,刚稳住身形,九婴的一颗头颅已追至面前,毒雾喷薄而出。
“师尊!”李长久想也没想,催动体内刚恢复的灵力,竟硬生生撕开一道空间裂缝——那是赵襄儿的空间权柄!
裂缝将陆嫁嫁卷入其中,恰好落在李长久身边。陆嫁嫁惊愕地看着他:“你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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