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六神想遮掩的秘密,不就是这世界是座‘神国牢笼’吗?”李长久站起身,后背的伤牵扯着疼,却没弯腰,“他们怕世人知道真相,怕‘恶’破笼而出。可我们不一样——我们可以打开这牢笼。”
“你疯了?”赵襄儿皱眉,“‘恶’一旦出来,三界都会大乱!”
“乱了,才好重建。”李长久的目光扫过众人,落在陆嫁嫁的剑上,落在宁小龄的狐尾上,落在赵襄儿指间的玉佩上,“旧的秩序已经烂了,十二神国的杀局,太初六神的谎言……是时候该结束了。”
他想起葬神窟里,司离的残魂与“太明”权柄共鸣时的感觉——那不是镇压,是融合。或许“恶”并非不可战胜,只是前人用错了方法。
正说着,山门外忽然传来钟声,一连响了九下——是剑阁的求援信号。
柳珺卓的声音顺着风飘上来,带着剑鸣般的锐气:“李长久!万妖城出事了!九头元圣带着妖族往葬神窟去了,说是要……‘解放’那东西!”
众人脸色骤变。
李长久却笑了。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他抓起陆嫁嫁放在桌上的剑,转身往山门外走。阳光穿过他的发梢,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像极了当年他第一次踏入赵国皇城时的模样,却比那时多了份笃定。
“走了。”他回头,对众人笑道,“去会会那位‘圣人’的弟子。”
陆嫁嫁握紧剑,跟上他的脚步。赵襄儿哼了一声,却抢先一步打开山门。宁小龄的狐尾高高竖起,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连廊下的血羽君都扑腾着翅膀跟上来,嘴里嚷嚷着“光明神也去凑个热闹”。
山路蜿蜒,杜鹃花瓣被风吹得漫天飞舞,沾在他们的衣袍上、剑穗上,像极了溅落的血滴,却带着春日的暖意。
李长久知道,前路依旧是杀局,是战场,是无数需要用血肉铺就的路。但这一次,他不必再等飞升时的风雪,不必再怕师尊穿心的剑。
因为他的身后,站着整个世界。
而这世界,正要在他们的剑下,开出新的花来。
万妖城的城门已被撞开大半,青黑色的城砖上溅满妖血与兽毛。九头元圣站在城楼废墟上,铁伞圣器撑开半面,伞骨间缠绕着淡淡的金光——那是圣人“齐天”权柄的气息。他身后的妖族个个眼露红光,却没伤及城内百姓,只是疯狂地撞击着通往地下的封印大阵。
“让开!”九头元圣的声音如洪钟,震得空气嗡嗡作响,“这封印压了妖族千年,今日我便要掀了它,让‘恶’出来评评理,看看谁才该被囚禁!”
李长久等人赶到时,正见柳珺卓挥剑格挡铁伞的攻击,剑光与金光碰撞,激起的气浪掀飞了半条街的瓦片。“你疯了!”柳珺卓怒道,“这封印一破,万妖城先成炼狱!”
“炼狱?”九头元圣冷笑,九个头颅同时转向李长久,“帝俊转世的小娃娃,你该懂这种滋味。被人当棋子摆了一世,难道不想掀了棋盘?”
李长久没接话,目光落在城下的封印阵眼上。那阵法是用十二神国的神官骸骨布成的,阵纹里流淌着黑色的“恶”气,却又被一层金光死死压住——是太初六神留下的后手。
“他不是想放‘恶’,是想破这层枷锁。”赵襄儿忽然道,她指尖的空间权柄微微震动,“这阵法不仅镇着‘恶’,还锁着妖族的本源之力。”
陆嫁嫁剑指九头元圣:“破阵的法子有千百种,为何偏要引‘恶’气?”
“因为只有‘恶’,才能撕碎太初六神的谎言。”九头元圣的铁伞猛地合拢,伞尖指向阵眼,“圣人说过,光明总在黑暗之后。你们不敢碰的,我来碰!”
话音未落,他纵身跃下城楼,铁伞狠狠砸向阵眼。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封印阵纹寸寸断裂,黑色“恶”气如喷泉般涌出,却在接触到九头元圣身上的金光时,诡异地平静下来,像溪流汇入江河。
“果然如此……”李长久喃喃道。他终于明白,圣人留下的“长明”权柄,并非用来镇压“恶”,而是引导。
就在这时,天际忽然裂开一道缝隙,紫金色的光芒从中倾泻而下——是十二神国的神官到了。为首的是空猎神国的使者,手持巨斧,厉声喝道:“妖孽敢破封印,找死!”
巨斧带着破空之声劈向九头元圣,却被一道突然出现的水幕挡住。邵小黎从虚空踏出,洛神虚影在她身后展开,手中洛书漂浮,书页上的字迹化作水箭,射向神官队列。
“断界城虽小,却也容不得神国撒野。”邵小黎看向李长久,眼波流转如秋水,“我欠你的,今日还清。”
李长久心头微动。他想起断界城的初遇,这个洛神转世的女子总爱跟宁小龄争风吃醋,此刻却为他挡在神国使者面前。
战局瞬间变得混乱。神国神官、妖族、修士三方混战,万妖城的街巷成了战场。宁小龄展开狐尾,轮回权柄发动,将受伤的妖族卷入虚影,再出现时已无伤无痕;陆嫁嫁与柳珺卓背靠背而立,两道剑光交织成网,拦下神国使者的合击;赵襄儿的空间权柄最为诡异,时而将神官传送进妖群,时而撕裂空间救人,忙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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