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洞窟入口的符文突然全部亮起,一道巨大的黑影从里面探了出来,那是一只覆盖着黑色鳞片的爪子,爪尖还挂着破碎的神袍碎片。
李长久抬头望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憎恨,有怜悯,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老朋友,千年不见,你倒是长壮了。”他握紧了青铜剑,剑身在雨中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
黑衣修士们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停留,转身就想跑。可他们刚跑出两步,就被从洞窟里涌出的黑色雾气吞噬,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雾气中,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帝俊……你果然回来了……”
李长久剑尖斜指地面,雨水顺着剑峰流下,在他脚边汇成一小滩水洼,倒映着他此刻的脸——一半是李长久的桀骜,一半却透着属于帝俊的威严。
“我不是来见你的。”他沉声说,“我是来斩掉这最后一缕执念的。”
雨又大了起来,这一次,连风声都带着金戈铁马的呼啸。葬神窟前的空地,成了李长久与千年执念的战场,而远处的古灵宗方向,一道白色的狐影正冲破云层,朝着这边疾速飞来。
宁静的雨夜早已过去,属于他们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黑色雾气如活物般翻涌,那只覆盖着黑鳞的巨爪猛地拍向地面,整座葬神窟都随之震颤,碎石混着雨水飞溅。李长久足尖点地,身形如断线风筝般向后飘退,青铜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圆弧,剑风劈开雾气,露出后面那张模糊的巨脸——布满褶皱的皮肤下青筋暴起,一双金色竖瞳死死盯着他,瞳孔深处却藏着一丝哀求。
“斩执念?”巨脸发出低沉的笑声,震得人耳膜生疼,“你斩得了我,斩得了你自己吗?帝俊的骄傲,羿的偏执,如今又多了个李长久的牵挂……你到底是谁?”
李长久一剑刺向巨爪关节处的鳞片缝隙,火花四溅:“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该入土了,烛龙残魂。”
这三个字出口,巨脸猛地一滞,金色竖瞳中闪过剧烈的痛苦。“烛龙……”它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雾气翻涌得更凶,“我是烛龙?不,我是被囚禁者!是被你们这些所谓的神明,锁在这暗无天日的窟里千年的可怜虫!”
巨爪横扫而来,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李长久却不闪不避,反而迎着爪风冲了上去,剑身上燃起金色火焰——那是三足金乌的本源之火。“你忘了当年为何被斩?不是因为你弱,是因为你想烧尽九天十地,重铸世界秩序!”
“那又如何?!”烛龙残魂嘶吼着,雾气中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都是被它吞噬的生灵,“这世界本就该毁!神国是牢笼,我们都是囚徒!你以为你现在做的是救世?不过是在给旧枷锁抛光罢了!”
青铜剑刺入巨爪,金焰顺着鳞片蔓延,发出“滋滋”的灼烧声。李长久手腕翻转,剑身在骨缝中搅动:“至少我知道,毁掉一切的人,没资格谈新生。”
就在这时,一道白光划破雨幕,宁小龄的身影落在李长久身边,雪狐虚影在她身后展开九尾,九尾扫过之处,黑色雾气竟如冰雪般消融。“师兄!”她眼眶通红,显然是一路急赶而来,“古灵宗那边没事,是调虎离山计!”
烛龙残魂看到雪狐虚影,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轮回……是轮回权柄!”它猛地收缩巨爪,竟要将李长久的剑连同手臂一起扯断。
李长久却借着这股拉力身形暴涨,剑指烛龙残魂的眉心:“小龄,借你轮回之力一用!”
宁小龄会意,九尾齐挥,无数银色光点汇入青铜剑。剑身上的金焰瞬间染上银辉,变得越发炽烈。“这一剑,送你入轮回!”李长久低喝一声,手腕用力,剑身完全没入烛龙残魂的眉心。
金色与银色交织的光芒从烛龙残魂体内爆发,它发出一声既痛苦又解脱的嘶吼,庞大的身躯在光芒中一点点消散,最后化作一颗莹白的珠子,悬浮在半空。
李长久伸手接住珠子,入手温润,里面似乎有流光转动。“这是……烛龙的神核?”
“不止。”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司命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雨水打湿了她的发梢,“这里面藏着太初六神的一段记忆,关于‘神国牢笼’真正的钥匙。”
李长久捏紧神核,转身看向她:“你怎么来了?夜除没为难你?”
司命避开他的目光,看向宁小龄:“我欠你一次。刚才在古灵宗外围,我帮你解决了几个不昼国的暗桩。”
宁小龄眨了眨眼,突然笑了:“司命姐姐,你其实是担心师兄吧?”
司命脸颊微不可查地一红,刚要反驳,葬神窟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异动,地面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中透出幽蓝色的光。
“不好!”李长久脸色骤变,“烛龙残魂是镇压这里的最后一道屏障!”
话音未落,一只通体透明的手从缝隙中伸了出来,指甲泛着诡异的青紫色。紧接着,更多的手从地下钻出,密密麻麻,仿佛有无数东西要从地底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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