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疯子。”陆嫁嫁的声音很轻,“我师父,他其实没死。”
李长久脚步一顿——剑疯子?那个传闻中因走火入魔被镇压的前峰主?
禁地入口处的寒铁锁链早已腐朽,陆嫁嫁挥剑斩断锁链,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洞穴深处,一个披头散发的老者盘膝而坐,周身缠绕着淡淡的黑气,正是剑疯子。
“师父。”陆嫁嫁轻声唤道。
老者缓缓抬眼,浑浊的眸子在看到陆嫁嫁时亮了一瞬,随即又黯淡下去:“你终究还是来了。”他的目光转向李长久,带着审视,“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能破局的小子?”
“是。”陆嫁嫁点头,“他叫李长久。”
剑疯子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在洞穴中回荡,带着几分癫狂:“好,好得很。瀚池那老东西以为把我困在这里就能高枕无忧,却不知我早已在他体内种下了‘斩情丝’。”
李长久心中一动:“斩情丝?那是什么?”
“一种剑蛊。”陆嫁嫁解释道,“我师父当年察觉瀚池与修蛇勾结,便在他突破时暗中下了蛊,只要他动了杀心,蛊虫便会啃噬他的灵脉。”
剑疯子咳了几声,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简扔给陆嫁嫁:“这是初代宗主留下的《天谕剑经》上卷,你拿着。瀚池这次回来,是想借宗门大会夺取宗主之位,届时他必会引修蛇现世,你需在那之前……”
话未说完,洞穴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头顶落下簌簌碎石。剑疯子脸色一变:“不好,他来了!”
洞口处传来瀚池真人的怒喝:“剑疯子,你果然没死!今日我便让你们师徒一同葬身于此!”
一股磅礴的妖气从洞口涌入,隐约可见一条巨蛇的虚影在云雾中翻腾——修蛇!
陆嫁嫁将玉简塞给李长久,拔剑迎向妖气:“长久,带着玉简走!去剑冢找卢师兄,让他召集可信之人!”
“那你呢?”李长久急道。
“我断后。”陆嫁嫁回眸看了他一眼,眼神坚定,“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顿罚呢。”
李长久咬了咬牙,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转身朝着洞穴另一侧的密道跑去。身后传来剑器交击的脆响,还有陆嫁嫁清越的声音:“师父,今日就让弟子陪您,了却这桩恩怨!”
密道尽头连着剑冢,李长久刚钻出地面,就见卢元白提着酒壶站在不远处,脸上没了往日的醉意:“我就知道你会来。”
“卢师兄,”李长久将玉简递过去,“瀚池要引修蛇现世,嫁嫁和剑疯子前辈还在禁地……”
卢元白接过玉简,捏了捏眉心:“我知道。当年我假意投靠瀚池,就是为了等这一天。你随我来,有些事,该让你知道了。”
他带着李长久走进剑冢深处,那里矗立着一座从未对外开放的石碑,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剑痕。卢元白伸手抚过石碑:“这不是剑痕,是初代宗主留下的预言——‘暗日临,神国开,帝俊归,枷锁破’。”
李长久瞳孔骤缩:“帝俊?”
“你以为你身上的枷锁是凭空来的?”卢元白转过身,目光复杂,“太初六神怕你觉醒前世记忆,才设下这道枷锁。但他们忘了,帝俊的权柄,本就是‘破局’。”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正是李长久重生时带在身上的那枚:“这是你前世留下的,里面藏着一半的‘长明’权柄。结合剑经上卷,或许能帮你彻底解开枷锁。”
玉佩接触到玉简的瞬间,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李长久只觉体内灵力如江河奔涌,那道困扰他多年的枷锁,竟在金光中寸寸碎裂!
与此同时,禁地方向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紧接着是修蛇凄厉的嘶鸣。卢元白抬头望去,眼中闪过决绝:“走,我们该去接嫁嫁了。”
李长久握紧手中重获自由的灵力,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力量,突然想起陆嫁嫁挥着戒尺的模样。他笑了笑,提步跟上卢元白的脚步——
剑冢外的天色已近黄昏,残阳如血,映得天际一片猩红。李长久随卢元白走出秘境时,正撞见几位天窟峰弟子慌慌张张跑来,为首的正是南承。
“卢师兄!李师弟!”南承脸上还带着伤,声音急促,“禁地那边塌了!峰主她……”
“别急,”卢元白按住他的肩膀,“嫁嫁不会有事。”话虽如此,他脚下的速度却快了几分。
几人赶到禁地时,只见原先的洞穴已化为一片废墟,碎石堆中插着一柄断裂的长剑——正是陆嫁嫁平日所用的佩剑。李长久心头一紧,刚要冲过去,却被卢元白拉住。
“看那边。”卢元白指向废墟另一侧。
只见陆嫁嫁半跪在地,白衣染血,左臂不自然地垂着,显然受了重伤。她身前躺着剑疯子的尸身,老者脸上竟带着一丝解脱的笑意。而不远处,瀚池真人捂着胸口,嘴角溢着黑血,修蛇的虚影已淡了许多,显然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陆嫁嫁,你以为这样就能拦住我?”瀚池真人喘着粗气,眼中却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修蛇已吞了剑疯子的灵核,再过一个时辰,它就能彻底现世!到时候,整个谕剑天宗都得给我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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