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断界城的沙漏在城主府深处滴答作响,邵小黎指尖划过洛书残页,眸光落在“不可观”三个字上时微微一凝。三日前,神御带着不可观的密信踏入断界城,那枚封蜡上的三足金乌印记,让她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李长久从葬神窟爬出后,身上除了大师姐叩开枷锁的余韵,还多了一缕不属于他的刀意,那刀意粗糙却霸道,像极了二师兄当年斩平山海的风格。
“师姐这是……想借刀杀人?”邵小黎轻笑一声,将密信凑到烛火边。火焰舔舐着信纸,露出背面用朱砂写的“瀚池”二字。她忽然想起李长久曾说过,瀚池真人与修蛇合体时,蛇鳞上沾着太初六神玄泽的气息,而姬玄的红衣,最近总在天窟峰附近若隐若现。
与此同时,谕剑天宗的环瀑山深处,灰衣老人望着潭水中倒映的双重人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一边是瀚池真人的蛇瞳在水底闪烁,一边是卢元白醉醺醺地将酒葫芦扔进潭里,溅起的水花惊散了水面的幻象。“那小子的‘时间’权柄越来越强了,”灰衣老人低语,“陆嫁嫁在剑冢找到的初代玉简,其实是玄泽设下的陷阱,她却以为是机缘……”
话音未落,潭水突然沸腾。一道剑影破水而出,陆嫁嫁的先天剑体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剑尖直指灰衣老人:“师父让你守在这里,不是让你给瀚池当眼线的。”灰衣老人瞳孔骤缩,他看到陆嫁嫁剑穗上系着的半块玉佩——那是卢元白当年送给宛琴的定情物,如今却出现在这里,像一个无声的警告。
南荒的瘴气中,李长久正把玩着从九婴巢穴里捡来的青铜碎片。碎片上刻着“朱雀”二字,边缘的火焰纹路与赵襄儿九羽上的图腾如出一辙。宁小龄突然按住他的手腕,雪狐灵体在她身后不安地躁动:“长久,同心结在发烫,赵襄儿那边出事了。”
赵国皇宫的丹陛上,赵襄儿将密诏拍在案几上,血羽君化作的小红鸟在诏书上拉了一泡屎,气得她抓起镇纸就砸。诏书上“割让三城”的字样,是娘娘以朱雀神国的名义发来的,而落款处的朱砂印,分明是用叶婵宫的“生命”权柄伪造的。“她想逼我动用空间权柄,”赵襄儿冷笑,指尖凝结出纯阳灵力,“却不知叶师姐早就在我体内埋下了‘轮回’的种子。”
葬神窟的阴影里,柳珺卓擦拭着长剑,剑身上倒映出剑阁的方向。二师姐收到的密信说“剑圣被太初六神的残魂困住”,但她更在意信尾那句“柳希婉的剑经里,藏着空猎神国的钥匙”。远处传来脚步声,李长久的身影从瘴气中走出,腰间挂着的青铜碎片与她剑穗上的玉佩轻轻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凑齐十二神国的线索啊。”李长久挑眉,将碎片抛给柳珺卓。碎片在空中划过弧线,恰好落在剑脊上,与玉佩拼成了完整的朱雀图腾。那一刻,断界城的洛书、谕剑天宗的玉简、赵国的密诏、剑阁的剑经,在不同的时空里同时亮起微光,像一张无形的网,正朝着某个核心收紧。
而不可观的观门前,神御望着天际渐暗的星辰,将一枚刻着“暗日”的令牌扔进香炉。炉烟袅袅中,她仿佛看到李长久前世被师尊斩杀时,飞溅的血珠里,藏着太初六神从未说破的秘密——所谓的神国牢笼,从来不是用来囚禁世人的。
香炉里的令牌燃尽时,观内传来五师兄仓颉爽朗的笑声。他刚为即将飞升的弟子刻好天碑,碑文中“长明”二字突然自行浮起,化作一道金光射向断界城的方向。神御抬眸,恰好撞见二师兄扛着大刀从云层里翻下来,刀背上还沾着南荒的瘴气。
“大师姐,那小子身上的刀意是你留的吧?”二师兄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瀚池那老蛇快藏不住了,修蛇的鳞片开始脱落,每一片都带着天藏神国的崩坏气息。”他说着往香炉里丢了块烤鱼,油脂滴在灰烬上,竟显出“玄泽”二字的焦痕。
神御没接话,指尖掐了个法诀。观外的云海突然翻涌,露出十二道若隐若现的光柱——那是十二神国的遗迹在呼应。其中代表“兔”的光柱最为黯淡,鹓扶神国的残骸似乎正在被某种力量吞噬,而吞噬者的气息,像极了叶婵宫最近频繁动用的“无限”权柄。
此时的断界城,司命正将一枚时间沙漏倒扣。沙粒逆流中,她看到三日前的画面:柳希婉在剑经的指引下闯入葬神窟,指尖触碰到石壁的刹那,空猎神国的虚影一闪而过,而石壁上突然浮现的字迹,竟与李长久先天灵三足金乌的纹路完全一致。
“原来如此。”司命轻笑,将沙漏转向谕剑天宗的方向。沙粒落下的轨迹,恰好连成陆嫁嫁正在参悟的玉简内容——初代宗主并非死于修炼走火,而是被玄泽以“神画”困在了画中,那玉简与其说是传承,不如说是解锁画中世界的钥匙。
天窟峰的剑堂里,陆嫁嫁的剑突然发出嗡鸣。玉简上的文字开始重组,渐渐显露出一行新的内容:“紫庭九层,每层皆有玄泽分身驻守,破境即入画中局。”她猛地抬头,恰好看到卢元白醉醺醺地撞开房门,怀里揣着的酒葫芦上,竟贴着一张宛琴的字条:“瀚池要在月圆夜,用修蛇吞噬整个天窟峰的剑修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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