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久望着这热闹又混乱的场面,突然放声大笑。笑声穿过云层,越过山河,惊醒了沉睡的大地。赵襄儿与陆嫁嫁相视一笑,一左一右握住他的手腕,宁小龄、司命、叶婵宫也纷纷围拢过来,六道截然不同却又相互交融的权柄之力,在他们掌心汇聚成一道温暖的光流,缓缓注入新生的天地之间。
银河渐渐归位,倒悬的星辰重新铺就夜幕。大地上,幸存的修士们开始重建家园,紫天道门的十三雨辰带着弟子们修复被战火焚毁的山脉,古灵宗的明廊正教导新入门的弟子如何与自然灵体沟通,谕剑天宗的卢元白则在整理剑冢,准备写下新的剑经。
李长久低头看向掌心的光流,突然想起师尊当年那一剑。或许从一开始,那位不可观的师尊就不是在杀他,而是在帮他挣脱初代神设下的最后一道枷锁。
“走了。”陆嫁嫁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肘,“新的世界,可没空留给我们发呆。”
李长久抬头,望向初升的朝阳,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陨神之后,并非终结,而是真正的开始。
朝阳刺破云层,将第一缕光洒在重建的谕剑天宗山门。李长久站在天窟峰顶,看着陆嫁嫁正指点弟子们重铸剑炉,火光映得她侧脸格外明亮。不远处,宁小龄蹲在新栽的灵树下,指尖轻点,几片嫩叶便抽出新芽,雪狐虚影在她身后轻轻晃着尾巴。
“在想什么?”赵襄儿提着两壶酒走来,一身玄色皇袍已换作轻便的素衣,九羽灵翅收起时,发间还别着片朱雀羽毛。她将其中一壶塞给李长久,“紫天道门送来降表,十三雨辰说愿以山门为基,建一座‘万法阁’,收集天下修行心得,你觉得如何?”
李长久拧开酒壶灌了口,酒液清冽带着回甘:“不如让不可观也掺和进来。姬玄师兄的画能显道,五师兄仓颉的字可定文,正好让那些藏在故纸堆里的法门见见光。”
话音刚落,天际传来一声清越的鹤鸣。神御踏着祥云而来,身后跟着抱着画卷的姬玄,五师兄仓颉正低头在竹简上写写画画。“大师姐说你准会提这茬。”姬玄展开一幅画卷,画中正是万法阁的虚影,飞檐下挂着块匾额,题字正是仓颉刚写就的“承古开今”,“三师兄已去通知剑阁,柯剑圣说要把镇阁的七十二式剑谱拓本送过来。”
这时,司命从时光长河中踏出,裙角还沾着星尘:“万妖城那边传讯,九头元圣在天王星找到了新的栖息地,说要给咱们留块地,以后去星际串门有个落脚点。”她手腕轻转,一面水镜浮现,镜中是群妖在陌生星球上插旗的热闹场面,“对了,柳珺卓师姐托我带句话,说你欠她的那坛‘醉剑露’该还了,她在剑阁后山新酿了一窖。”
李长久摸了摸鼻子,想起当初赌约输了剑还赖了酒,忍不住笑出声:“替我回她,下月带陆师姐去剑阁切磋,顺便搬酒。”
正说着,宁小龄突然跳起来指向南方:“看!那是什么?”
众人望去,只见南荒方向升起一道七彩虹桥,桥尽头隐约可见葬神窟的轮廓。叶婵宫缓步从虹桥上走来,她身后跟着树白——那个在白灵一役失去手臂的少年,此刻正好奇地摸着新生的木臂,那是叶婵宫用“生命”权柄为他重造的。
“葬神窟的裂隙快愈合了。”叶婵宫走到近前,指尖拂过虚空,那里还残留着古神最后的气息,“朱雀神净化的残魂凝成了颗‘本源珠’,埋在南荒深处,以后那里会慢慢长出灵脉,算是给后世留点馈赠。”
树白突然对着众人深深一揖,木臂上还沾着南荒的泥土:“我想留在南荒,看着灵脉长出来。白灵前辈说过,土地不会骗人,种下什么,总会长出什么。”
李长久望着少年眼中的光,突然想起自己重生那年,在红尾老君的废墟里捡到的那株野草。那时他还被枷锁困着,却总觉得那草能活下去。
“那就去吧。”他挥了挥手,“缺钱缺人就传讯,万法阁的弟子正好去历练。”
树白用力点头,转身跑向虹桥,背影轻快得像阵风。
夕阳西下时,众人坐在天窟峰的石阶上,看着弟子们在新辟的演武场练剑,远处炊烟袅袅,断界城的灯火已点亮夜空。赵襄儿突然哼起段小调,是赵国的民谣,李长久听着听着,也跟着轻轻打拍子。
“对了,”陆嫁嫁忽然开口,剑穗在她指尖转着圈,“瀚池真人的残魂在南荒被净化时,说漏了句话。他说当年太初六神造牢笼,其实是怕‘恶’的余波扩散……”
“假暗都被咱们拆成星尘了,还怕什么?”宁小龄往嘴里塞着灵果,含糊不清地说。
李长久却沉默片刻,抬头望向星空。那里,圣人留下的“长明”权柄正化作颗星辰,与银河中的太明剑遥遥相对。“怕不怕另说,”他笑了笑,举杯对着星空,“至少现在,天塌下来,有咱们这群人顶着。”
酒杯相碰的脆响,混着远处的剑吟、灵树的沙沙声,在新生的天地间久久回荡。陨神之后,长夜终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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