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幕突然定格在李长久重生的那一刻。画面中,叶婵宫斩下他头颅时,一道金光从他天灵盖飞出,坠入时光长河,而那金光的形态,赫然与假李长久别无二致。
“原来如此……”李长久恍然大悟,“我重生不是意外,是你在暗中引导。你想借我之手打破封印,夺回属于帝俊的权柄。”
“不止。”假李长久走到赵襄儿面前,指尖划过她的脸颊,“羲和的转世,朱雀神的女儿,镇守神国的钥匙……她身上的枷锁,本就是我当年亲手设下的。赵失其壤,故我为襄——这‘襄’字,可不是指国土啊。”
赵襄儿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说什么?枷锁是你设的?那我母亲……”
“朱雀神?”假李长久嗤笑一声,“她不过是太初六神放在你身边的看守。当年我被封印前,曾与她交易,用‘世界’权柄换她生下你,作为未来破封的钥匙。可惜啊,她后来被叶婵宫蛊惑,竟想毁掉钥匙。”
水幕再次变幻,这次映出的是叶婵宫的身影。画面里,她正与假李长久在梦境中对峙,手中握着半块破碎的铜镜——那是古灵宗的镇派之宝,能照见人心最深处的欲望。
“叶婵宫早就知道你的存在。”李长久忽然开口,目光锐利如剑,“她斩我、助我重生,都是为了让我在与你对抗中真正掌控‘太明’权柄。你以为自己在布局,其实……你也是别人的棋子。”
假李长久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出现裂痕。就在此时,被束缚的赵襄儿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额间的朱雀印记爆发出炽烈的红光,她体内竟飞出另一道身影——那身影与她长得一模一样,却穿着十二神国的神官服饰,正是真正的“赵襄儿”。
“分身?”李长久愣住了。
“不,是容器。”真赵襄儿的声音带着疲惫,“我从出生起就被母亲分成两半,一半在明处当女皇,一半在暗处承载‘空间’权柄。刚才被你见到的,是被冥君残魂控制的分身。”
局势瞬间逆转。假李长久被真赵襄儿的空间权柄困住,宁小龄体内的冥君残魂也因失去宿主而显露原形,化作一团黑雾尖叫着冲向殿外。李长久与陆嫁嫁对视一眼,同时出手——白银之剑斩碎黑雾,先天剑体则牢牢锁住假李长久的灵力。
就在此时,殿堂突然剧烈震动,石壁上的符文纷纷亮起。假李长久突然大笑起来:“你们以为赢了?太初六神的封印早就松动,我引你们来这里,就是要用你们的权柄作为祭品,彻底打开神国牢笼!”
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竟要与整个葬神窟的阵法融为一体。李长久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叶婵宫曾说过的话:“帝俊的神性最惧‘留恋’二字。”
“你想知道我前世为什么飞升失败吗?”李长久迎着假李长久惊愕的目光,一字一句道,“不是因为慢了一步,是因为我在最后关头,想起了羲和的笑容。”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假李长久的身影剧烈晃动起来,神性中竟浮现出一丝犹豫。就在这刹那的破绽中,真赵襄儿的空间权柄猛然收紧,陆嫁嫁的长剑刺穿了假李长久的灵核。
阵法的光芒渐渐黯淡,葬神窟的震动也随之平息。李长久扶住脱力的赵襄儿,看着假李长久的身影化作点点星光消散,突然明白——所谓的人鬼相逢,从来不是指他与前世的敌人,而是他与那个被剥离的、冰冷的自己。
“接下来……该去找叶婵宫问个清楚了。”李长久望着殿外渐亮的天色,握紧了手中的剑。他知道,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葬神窟的晨雾带着刺骨的寒意,李长久将赵襄儿扶到石壁旁坐下,陆嫁嫁正用剑鞘拨开地上残留的黑雾,那些被冥君残魂侵染的碎石在剑光中发出滋滋的声响。
“叶婵宫的铜镜……”赵襄儿忽然开口,声音还有些发颤,“刚才水幕里,她握着的半块铜镜,另一半在古灵宗的木灵瞳手里。我在断界城时听小龄提过。”
李长久心头一动。木灵瞳谋划冥君权柄百年,却在最后关头被宁小龄击杀,这事本就透着诡异。若铜镜能照见欲望,那木灵瞳的死,会不会也是叶婵宫的安排?
“我们得去古灵宗一趟。”他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轻响。回头时,只见宁小龄站在裂隙边缘,脸色苍白,雪狐灵体正舔舐着她手腕上的伤口——那是刚才挣脱冥君控制时,她自己用灵力灼伤的痕迹。
“长久哥……”宁小龄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好像做错事了。木灵瞳死前,曾把铜镜碎片给我,说这是‘轮回’权柄的钥匙。可我刚才被控制时,好像把碎片……给了一个灰衣人。”
“灰衣人?”陆嫁嫁皱眉,“谕剑天宗的灰衣老人不是早就被我杀了吗?”
“不是他。”宁小龄用力摇头,眼神里满是恐惧,“那人没有脸,身上有和瀚池真人一样的蛇腥味。他说……他是‘修蛇’的最后一截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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