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暗彻底消散,星空中的神国残骸开始重组,化作一片崭新的大陆,上面有山川河流,有草木生灵,甚至能看到不可观的山门、谕剑天宗的剑峰,还有赵国的皇城轮廓。
“世界在重塑。”赵襄儿望着下方的大陆,眼中带着憧憬。
陆嫁嫁的剑轻轻搭在李长久的肩上:“回去看看吗?”
宁小龄拉着李长久的衣角,指着大陆边缘的一片湖泊:“那里有好多雪狐!”
李长久回头看了看叶婵宫,她的身影正在渐渐透明,显然生命权柄的透支让她即将消散。“师尊……”
“别叫我师尊了。”叶婵宫笑了,眼中带着释然,“我本名常曦,曾是你的妻子。这一世,总算没再负你。”她的身影化作点点星光,融入新的大陆,化作一片璀璨的星海。
李长久深吸一口气,握紧了身边三人的手。脚下的光尘开始下降,朝着那片崭新的大陆飞去。
“走。”他说,“回家。”
星光照在他们年轻的脸上,带着新生的暖意。旧的神国已成过往,新的世界正在展开,
新陆初成,云气在山川间流转,带着草木抽芽的清新。李长久四人落在一片平原上,脚下的泥土松软温热,与神国牢笼的死寂截然不同。
“这里的天地之力好纯粹。”陆嫁嫁剑尖挑起一缕灵气,看着它在剑身上凝成露珠,“先天剑体都在发烫。”
宁小龄早已跑开,正蹲在花丛里跟几只雪狐崽说话,轮回权柄的银辉轻轻拂过,那些小家伙竟摇着尾巴蹭她的手心。赵襄儿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九羽在她身后舒展,金红色的羽毛映着天光,像一团跳动的火焰。
“那是赵国的方向。”她轻声道,山脉的轮廓与记忆中赵国的国境线几乎重合,只是少了曾经的战火痕迹,“看来世界重塑时,连我们的念想都化进了土地里。”
李长久忽然指着天空:“看那里。”
云层中钻出一只三足金乌,羽翼遮天蔽日,却没带丝毫灼热气浪,反而洒下温暖的光。金乌盘旋三圈,朝着不可观的方向飞去,沿途唤醒了沉睡的灵脉,引得河流改道,草木疯长。
“是我的先天灵。”李长久笑了,能感觉到金乌与这片新陆的共鸣——那是种无需刻意操控的和谐,“它在替我们照看这方天地。”
正说着,远处传来熟悉的呼喊声。众人望去,只见司命踩着星轨而来,身后跟着剑阁的周贞月和柳珺卓,两人还在为谁的剑更快拌嘴,剑气惊得云雀乱飞。
“可算找到你们了。”司命拂去衣袖上的星尘,递出块水镜,“不可观的家伙们在山门摆了宴,说要给你接风——尤其是大师姐,说要亲自下厨。”
李长久想起神御师姐煮糊的莲子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陆嫁嫁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剑鞘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怕了?”
“那是敬畏。”李长久梗着脖子辩解,却被赵襄儿丢过来的一枚果子砸中额头,“尝尝,这是朱雀神国遗址长出的灵果,甜得很。”
果子入口即化,清甜的汁液顺着喉咙流下去,李长久忽然感觉到体内的太明权柄与这片天地彻底相融,之前被神国牢笼压制的力量如潮水般涌来,却温顺得像归家的孩子。
“看来我们都不用再受枷锁束缚了。”他活动了下手腕,骨节发出清脆的声响,“以后想修到哪境,全看自己乐意。”
宁小龄抱着两只雪狐崽跑回来,鼻尖沾着草屑:“古灵宗的方向有好多魂魄在凝聚,他们说想重建宗门呢!”
周贞月不知何时凑了过来,长剑在指尖转了个圈:“剑阁的新剑冢也该选址了,李长久,要不要来比划比划?就当给新剑冢开个光。”
柳珺卓立刻接话:“加我一个,上次在万妖城你欠我的那局还没算清。”
李长久挑眉,正想接话,却被一阵钟声打断。钟声来自不可观的方向,悠远而清亮,像是在呼唤四散的家人。
“走吧。”陆嫁嫁率先迈步,剑尖在地面拖出浅浅的痕迹,画出一路星火,“该回去看看了。”
赵襄儿与宁小龄一左一右跟上,司命和剑阁二人紧随其后,李长久走在最后,回头望了眼新生的天地。远处的星海仍在闪烁,像是无数双注视的眼睛,有太初六神的释然,有十二神国的安息,还有那些消散魂灵的祝福。
他忽然想起前世飞升时的遗憾——原来所谓留恋,从不是对世间的牵挂,而是没与在意的人并肩看过这万里河山。
“等什么呢?”陆嫁嫁回头看他,阳光落在她的剑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再不走,大师姐的莲子羹可要凉了。”
李长久笑起来,提步追上,衣袂翻飞间,与众人的身影渐渐融在一起,消失在初绿的原野尽头。
不可观的山门隐在云雾里,比记忆中更显古朴。朱漆大门上的铜环泛着温润的光,门楣上“不可观”三个大字是新刻的,笔锋却与前世如出一辙——是五师兄仓颉的手笔,带着种看透文字本源的苍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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