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举父,十二神国对应“猴”的神主,掌“镜子”权柄,能映照出万物的弱点。传闻他早在百年前就被圣人斩杀,怎么会成了不昼国的首领?
“是假的。”李长久忽然开口,他想起泉鳞右眼最后的画面——举父的面具碎在地上,露出的脸赫然是柳希婉的模样。“或者说,是被人用‘镜子’权柄伪造的躯壳。”
他看向宁小龄:“你在古灵宗学的冥术,能不能追踪魂魄的轨迹?”
宁小龄点头,雪狐虚影化作一道白光钻进土里。片刻后,地面浮现出一串淡蓝色的光点,指向西北方向:“他们往万妖城去了!好像在追什么东西……”
“是九头元圣。”陆嫁嫁握紧剑柄,“圣人的弟子,手里有‘长明’权柄的碎片。”
李长久突然笑了。他想起圣人临别时说的话——“长明不灭,不是因为永不坠落,是有人愿意为它添柴。”
“看来这结局,得去万妖城写了。”他抬手按住陆嫁嫁的肩,目光扫过赵襄儿和司命,“诸位,要搭个伴吗?”
赵襄儿嗤笑一声,却率先跃上空中:“本皇倒要看看,你这小道士怎么掀翻棋盘。”
司命紧随其后,青铜碎片在她掌心化作一柄折扇:“时间不多了,他们想在月圆之夜开启镜子通道。”
宁小龄拉着李长久的袖子,雪狐虚影在她头顶转圈:“师兄,我们能赶上吗?”
李长久抬头看向天际,太阳正在西沉,月亮的轮廓已经隐约可见。他忽然想起叶婵宫在不可观山门说的那句话,想起泉鳞眼中她腰间的剑,想起神御师姐递来的玉佩。
原来生死之间的眼,看到的从来不是结局。
是选择。
他握紧碎星剑,剑柄传来陆嫁嫁残留的灵力暖意。“走。”他说,声音不大,却让每个人都听清了,“让他们看看,棋子也能当执棋人。”
五人的身影消失在暮色里时,葬神窟的入口突然闪过一道红衣。姬玄站在那块刻着字的岩壁前,指尖拂过“长明不灭,生死同途”八个字,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玄泽的权柄果然好用。”他轻声自语,红衣在晚风中猎猎作响,“就是不知道,小师弟能不能看懂这画里的玄机。”
他抬手一挥,岩壁上的字迹突然扭曲起来,化作一幅流动的画——画中是倒悬的银河,李长久站在中央,左手握着三足金乌,右手举着断箭,而他周围,陆嫁嫁、赵襄儿、宁小龄、司命的身影依次浮现,每个人的脚下都踩着一颗燃烧的星辰。
姬玄转身离去,声音消散在风里:“太初六神的债,也该讨讨了。”
夜色渐浓,万妖城的方向传来隐约的雷鸣。一场新的风暴,正在酝酿。
万妖城的城墙在月色下泛着青黑色,城头上悬挂的妖族战旗猎猎作响,却掩不住城内此起彼伏的嘶吼。李长久等人刚落在城外的密林里,就见一头金毛巨猿从城墙上摔下来,胸口插着半截银色长矛,落地时已没了气息。
“是不昼国的‘银矛卫’。”司命折扇轻点,青铜碎片在她掌心转出虚影,“举父的亲卫,擅长用镜子映照出对手的破绽。”
宁小龄的雪狐虚影突然炸毛,指向城内最高的那座塔楼:“师兄,那里有很浓的血腥味!还有……冥君的气息!”
李长久眯起眼,左眼隐隐发烫。他“看见”塔楼顶层有团扭曲的黑影,无数镜面在黑影周围旋转,映照出九头元圣痛苦挣扎的脸。那团黑影里,有柳希婉的轮廓,却又比她多了几分说不出的诡异。
“是‘镜中影’。”陆嫁嫁的碎星剑发出嗡鸣,“举父的权柄能剥离人心中的‘恶’,再用镜子具象化。那黑影,是柳希婉被剥离的恶念,加上举父的力量凝聚成的怪物。”
赵襄儿突然嗤笑一声,九羽在身后展开:“剑阁的小丫头倒是好本事,连神主的权柄都敢碰。”她说着纵身跃起,指尖弹出一道火光,直扑塔楼,“本皇去会会她,你们趁机救九头元圣。”
火光撞在塔楼的护罩上,爆出漫天火星。黑影猛地转头,无数镜面同时转向赵襄儿,映照出她眉心一点朱砂——那是朱雀神留在她体内的封印。
“赵襄儿……”黑影的声音又尖又哑,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你娘的封印快破了吧?要不要我帮你……撕了它?”
镜面突然折射出刺眼的光,照得赵襄儿闷哼一声,九羽瞬间黯淡下去。李长久见状皱眉,刚想上前,却被陆嫁嫁按住手腕。
“她在引开火力。”陆嫁嫁低声道,“我们从侧翼绕进去,塔楼的地基有处裂缝,是当年万妖城大战时留下的。”
四人借着夜色掩护,悄悄摸到塔楼西侧。果然如陆嫁嫁所说,地基处有道半人宽的裂缝,里面渗出暗红色的血,散发着刺鼻的腥气。宁小龄的雪狐虚影钻进去探查片刻,出来时毛发上沾着黑色的粘液。
“里面有好多镜子碎片,像活着一样在动。”小龄的声音发颤,“九头元圣被绑在镜子堆里,他的铁伞圣器快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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