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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一、吕雉、王昭君三人窝在狭小的办公室里,空调嗡嗡作响,门一关,外面那场惊天动地的闹剧仿佛被隔绝到了另一个世界。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又混合着熊熊八卦之火的奇异气氛。
“吕姐姐,”逸一凑到吕雉身边,眼睛里闪烁着求知若渴的光芒,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问,“刘大叔……咳,高祖他老人家,真跟那个……那个叫啥来着?籍孺?真有那……一腿?”他伸出两根手指头,暧昧地勾了勾。
吕雉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瞬间像是打翻了调色盘,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定格在一种难以言喻的僵硬上。她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水抿了一口,仿佛要压下喉咙里的不适,才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嗯。宫闱秘闻,我也是……偶然听几个嚼舌根的老宫人提起过。那籍孺……妖媚惑主,高祖待他……确是不比寻常。”她飞快地结束了这个话题,仿佛那名字都带着瘟疫,“今日来的那两个,就是赵飞燕、赵合德?”
“嗯哼!”逸一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点头如捣蒜,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看吧我就知道”的表情,“野史传得可玄乎了,说汉成帝被她俩迷得五迷三道,亲儿子都下得去手,最后……啧啧,死在了赵合德的龙床上……”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表情夸张。
办公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心照不宣的、带着复杂意味的叹息。这叹息里没有同情,只有对纯粹欲望与野心如何焚毁一切的感慨。这对姐妹花,没有王昭君肩负家国远赴黄沙的悲壮,没有吕雉爱恨交织被逼至绝境的扭曲,也没有杨玉环身不由己被裹挟最终香消玉殒的千古奇冤。她们的美貌惊心动魄,赵飞燕身轻如燕,舞姿曼妙,心思却比蛇蝎更毒;赵合德更是媚骨天成,一个眼波就能让汉成帝魂飞九天。姐妹同心,牢牢将帝王玩弄于股掌之上。为了那顶后的凤冠,她们手上沾染的,是无数无辜婴孩和宫妃的血泪。“燕飞来,啄皇孙”的童谣,是民间对她们滔天罪行的泣血控诉。而那个昏聩的帝王,为了取悦美人,竟能亲手断绝自己的血脉,将江山社稷视作儿戏!
这样的人,谁能喜欢得起来?
“不过嘛,”逸一话锋一转,带着点置身事外的轻松,“既然通知书都收了,来了咱们景区,那就是咱们的人了。只要她们安分守己,好好在舞台上发光发热,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他耸耸肩,“反正,想走?没门!除非被开除。”
这点共识,赵氏姐妹显然也心知肚明。一个上午的时间,足以让她们认清现实。这小小的景区里,藏龙卧虎,随便拎出一个,都是她们在史书上需要仰望的名字。那份属于汉宫椒房殿的跋扈骄纵,被现实无情地碾碎,只剩下小心翼翼的收敛和察言观色的乖觉。
八卦的余烬渐渐冷却。逸一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干活去!看看咱们新来的‘台柱子’首秀如何?”他招呼着吕雉,两人一前一后,溜达着朝景区最热闹的商业街走去。那里新搭的舞台前,早已人山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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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下方,人潮涌动,雄性荷尔蒙的气息几乎要凝成实质,无数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台上。赵飞燕与赵合德,这对曾在史书上掀起腥风血雨的姐妹花,正随着悠扬古乐翩然起舞。
赵飞燕身量纤纤,裹在一袭薄如蝉翼的淡青色纱衣里,仿佛一阵稍大的风就能将她吹走,偏偏每一个旋转、每一次折腰,都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之美,如同早春枝头颤巍巍的嫩芽。旁边的赵合德则截然相反,体态丰腴圆润,同色的纱衣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她的眼神流转间带着钩子,媚意浑然天成,一颦一笑都似能滴出蜜来。一瘦一丰,一清冷一妩媚,两种极致的美在同一个舞台上交织碰撞,扭腰摆臀间,纱衣翻飞,玉臂如藕,引得台下的男游客们热血沸腾,口哨声、叫好声几乎要将音乐声淹没。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赵合德眼波流转,朝台下抛了个媚眼,袅袅娜娜地退了下去。赵飞燕独自留在舞台中央,如同一株遗世独立的幽兰。后台厚重的帷幕被缓缓拉开,一个身影踏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来。
项羽!
他穿着景区统一配发的黑色“安保”制服,但那身量、那气势,硬是把制服穿出了玄铁重铠的味道。只是那张脸……黑得如同锅底,浓眉紧锁,眼神锐利得能杀人,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散发着“生人勿近,老子很不爽”的低气压。他走到舞台中央,每一步都像踏在观众的心尖上,带着千钧之力。他停在赵飞燕面前,那双曾举起千斤鼎、挥动霸王枪的手,带着十二万分的不情愿,极其僵硬地抬起,摊开一只巨大的手掌。
赵飞燕微微垂首,算是行礼,眼神里却没什么温度。她深吸一口气,足尖在台面极其轻盈地一点,整个人如同一片被风卷起的羽毛,无声无息地落入了项羽那宽大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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