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突的导火索,终于在羽林卫进驻后的第一次“全要素对抗演习”中被点燃。
霍去病为了“贴近实战环境”、“砥砺士卒血性”,更为了向景区各方(尤其是某些不安分的人)展示羽林卫的雷霆之威,决定在校场进行一场规模不小的模拟攻防战。一方扮演“匈奴游骑”(由临时招募、穿着廉价皮袄的群演充数),另一方则是他麾下如狼似虎的羽林卫精锐。
演习开始的号角撕裂长空!
羽林卫的进攻瞬间爆发,如同决堤的洪流!喊杀声震耳欲聋,训练用马(马蹄包了厚布)奔腾起来依旧卷起漫天烟尘,密集的箭雨(钝头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如同飞蝗般泼向对面的“敌阵”!场面确实壮观,杀气腾腾,金戈铁马的战争气息扑面而来!
但也…极其危险!演习的烈度远超普通操练!
一支本该射向预设标靶区域的弩箭,不知是射手紧张还是器械微调失误,竟在离弦后划出一道致命的弧线,如同失控的炮弹,带着沉闷的呼啸,高速射向校场边缘的观众区!那里,正挤着几个胆子颇大的游客,以及沈万三安排的一架进行“军旅风情”直播的无人机!
“小心——!!!” 展昭目眦欲裂,爆发出全身力气飞扑过去,试图用身体阻挡!但他离得太远!
“保护游客!” 包拯的怒吼声带着惊惶和愤怒!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噗嗤!”**
一声令人心头发毛的闷响!那支势大力沉的流矢,狠狠地扎进了一个小男孩高高举起的、足有他半个身子大的粉色里!蓬松柔软的瞬间被暴力贯穿、撕裂!粉色的糖丝如同炸开的烟花,四散飞溅!巨大的冲击力让小男孩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手中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木棍和几缕残留的糖丝,吓得他小脸煞白,继而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哇哇大哭!旁边的游客惊恐尖叫,如同受惊的鸟群般四散奔逃!那架直播无人机被气浪波及,打着旋儿摔在地上,镜头最后的画面,是漫天飞舞的粉色糖絮和一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放大的游客脸庞!
校场边缘瞬间陷入一片混乱!哭喊声、尖叫声、斥骂声混杂在一起!
“停止演习!立刻停止演习!” 包拯须发皆张,冲到校场边缘的木栅栏旁,对着里面纵马奔驰、指挥若定的霍去病厉声咆哮!
霍去病勒住战马,锐利的目光扫过栅栏外的混乱,眉头微微一蹙,显然也意识到出了意外。但仅仅是一瞬!他脸上没有任何惊慌或歉意,只有一片冰封的沉静。演习视同实战,战场之上岂能因一点“流矢惊扰”而中止?他手中令旗一挥,羽林卫的攻势非但未停,反而更加迅猛,喊杀声压过了外面的哭喊!
“岂有此理!视人命如草芥!无法无天!” 包拯气得浑身颤抖,热血上涌,竟要招呼展昭和安保队员强行冲开栅栏门闯进去阻止!
“包大人!万万不可!硬闯军营是重罪!” 展昭死死抱住暴怒的包拯,声音带着焦急和恐惧,“那是羽林卫!是天子亲军!我们闯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僵持不下、混乱升级的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一直沉默在混乱边缘的身影,动了。
是商鞅!
他不知何时已无声地穿过惊慌的人群,走到了校场边缘,离那糖絮纷飞的混乱中心只有几步之遥。他看到了摔倒在地、哇哇大哭的无辜孩童,看到了惊魂未定、狼狈不堪的游客,看到了校场内依旧奔腾冲杀、对栅栏外的混乱置若罔闻的羽林卫,更看到了高踞战马之上、面色沉静如渊的霍去病!
他眼中那深不见底、如同冰封荒原般的疲惫,瞬间被一股压抑已久的、冰冷的怒火点燃!这怒火,比面对年兽的混沌无序更甚,比情人节的荒诞粉红更烈!因为这混乱,披着“军纪严明”、“皇权至上”的堂皇外衣,带着“演习如实战”的正当理由,如此理直气壮、如此肆无忌惮地践踏着最基本的公共安全底线!这比纯粹的混乱更令人愤怒,更令人心寒!
他没有冲向混乱的校场,也没有去阻拦包拯。他猛地转身,如同离弦的冷箭,大步流星地走向羽林卫营寨那紧闭的辕门!那里,两名按刀肃立、如同铁铸般的羽林郎官,眼神警惕地锁定了他。
“站住!军营重地!闲人止步!再进一步,格杀勿论!” 左侧郎官横跨一步,腰刀已半出鞘,寒光凛冽,声音如同金铁交击!
商鞅在距离刀锋三尺之地骤然停下。他从怀中缓缓掏出一物——正是那块最大的、曾被他深深插入废墟泥土的獬豸玉佩碎片!碎片边缘在混乱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冷、锋锐的蓝光,仿佛感应到了主人滔天的怒意!
“吾乃景区巡察使,商鞅!” 商鞅的声音并不高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冰冷、清晰、如同寒铁掷地,瞬间压过了周围的嘈杂,“羽林卫演习失控,流矢伤及无辜游客,严重扰乱公共秩序,危及游客人身安全!事实确凿,人证物证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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