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简在桌面轻颤，林昭刚要触碰，里面突然传出沙哑的男声："林昭......"
她指尖悬在半空，灵力微凝，防止对方突然入侵识海。
顾宴的身影已经挡在她身侧，佩剑离鞘三寸，寒光映得他眼尾泛红。
"小姑娘，你很有趣。"那声音像砂纸摩擦青铜，带着几分黏腻的笑意，"不如来我这里，我可以告诉你关于你母亲的事。"
林昭心头一震。
母亲的事是她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刺——十二年前暴雨夜，母亲抱着她冲进地铁站，塞给她半块刻着"昭"字的玉牌，说"去人间找林伯"，便转身冲进雨幕，再未归来。
她喉间发紧，指尖却稳如磐石。
顾宴的手悄悄覆上她手背，掌心的温度顺着皮肤爬进她血管。
林昭深吸一口气，灵力裹着话音撞进玉简："我只信实力。"
通讯"滋啦"一声断开。
顾宴的剑"嗡"地轻鸣，他反手握住剑柄，指节发白："他认识你母亲？"
"不知道。"林昭调出属性面板，目光扫过"灵核熟练度：87%"的进度条，"但他想引我入局。"她指尖轻点面板上的"谋略"属性，数值从12跳到15——这是方才分析玄影意图时自动增加的。"我需要他开口。"
顾宴忽然弯腰捡起她脚边的恒温炉，里面的灵核符篆正泛着浅粉色光："昭昭要怎么做？"
林昭盯着符篆表面流转的纹路，眼底浮起冷光："给他想要的。"
次日午后，林昭的兼职咖啡店飘着焦糖玛奇朵的甜香。
她系着深绿围裙擦吧台，面前的平板电脑弹出条消息："玄影派'影卫'已过三环路。"
"小昭，第三桌要冰美式。"老板娘从后厨探出头。
林昭应了声，指尖在桌底快速结印——她早将咖啡店的招财阵改造成幻影阵，连空气流动都模拟得与外界无异。
玻璃门被风撞开，三个穿黑风衣的男人走进来。
为首者袖口露出半枚青铜兽纹，正是玄影组织的标记。
林昭垂眸倒咖啡，灵核符篆在袖中发烫——这是她今早特意"泄露"的"灵核量产研究笔记"起了作用。
"小姐。"为首者敲了敲吧台，"听说你在研究灵核符篆？"
林昭抬头时已换了副迷茫表情："什么灵核？我只是......"
"动手！"男人突然掀翻桌子，咖啡泼在幻影阵上，竟穿透"林昭"的虚影，砸在身后的墙上。
顾宴的剑从二楼吊灯后劈下，寒光掠过男人后颈，血珠溅在幻影上，瞬间被阵法吸收。
另外两人刚摸出短刃，林昭的指尖已按在吧台下的符阵上。
灵核符篆"嗖"地飞出，在半空炸开无数光屑，每个光屑都凝成她的幻影。
两个男人挥刀乱砍，刀刃却穿过虚影，砍在真正的承重柱上——柱子上早被她贴了十张金刚符。
"上当了。"顾宴的声音从他们头顶传来。
男人抬头，正撞进顾宴的剑网。
剑尖挑断他们的灵脉，血珠溅在咖啡店的地板上，像两朵开败的红梅。
林昭弯腰捡起男人怀里的传讯符，上面浮起玄影的字迹："不错的把戏。
来灵塔，我们谈谈。"
废弃灵塔立在城市边缘，青苔覆盖的断壁间漏下夕阳。
林昭踩着满地碎砖走进去时，玄影正倚在刻满符咒的石台上。
他穿一件绣着暗纹的黑袍，面容被黑雾笼罩，只露出一双泛着幽绿的眼睛。
"比我想象的更聪明。"玄影抬手，身后突然冒出二十七个傀儡修士——每个都穿着不同门派的道袍，灵气波动却如出一辙的机械。"但聪明的棋子，往往死得更快。"
顾宴挡在林昭身前，佩剑嗡鸣："昭昭，我护你。"
林昭没说话。
她解下围裙，露出里面贴身穿着的符篆甲——那是用灵核符篆织成的。
指尖按在胸口，符篆瞬间激活，金、蓝、红三色光带从她体表升起，金色是护盾，蓝色是风刃，红色是火咒，三位一体的复合阵列在她周围展开。
第一个傀儡冲过来时，风刃已割开它的咽喉。
第二个傀儡挥拳砸下，火咒在拳面炸开，烧得傀儡手臂焦黑。
但玄影的手指每动一下，就有三个新的傀儡从地底下爬出来。
林昭的灵力消耗速度肉眼可见，属性面板上的"灵力值"从98%掉到75%。
"灵核，进化。"她低声说。
符篆突然发出刺目白光，表面的纹路开始疯狂重组。
林昭感觉识海一热，符篆竟主动吸收周围灵气——废弃灵塔地底的灵脉被抽得嗡嗡作响，连玄影的黑雾都被扯出几道裂缝。
"这不可能！"玄影的声音终于有了裂痕。
白光散尽时，林昭手中多了张泛着银纹的符纸。
符面上的纹路像活物般游动，她甚至听见细微的"啾啾"声——这是灵核自主演化出的新符篆。
"逆命符。"她默念着符名，直觉这是破解玄影术法的关键。
玄影的手掌突然按向地面，黑雾凝成巨大的封印咒文，要将林昭困在其中。
林昭咬破指尖，血滴在逆命符上。
符纸瞬间燃烧，化作一道银光撞向咒文中心。
咒文竟像被按了倒带键，开始反向旋转，黑雾被撕成碎片，玄影踉跄后退，左肩渗出鲜血。
"好！"顾宴的剑已到玄影喉前。
玄影反手甩出七枚黑针，顾宴旋身避开，剑尖还是划开了玄影的右肩。
黑血溅在断壁上，发出"滋啦"的腐蚀声。
"你以为你在掌控命运？"玄影捂着伤口后退，黑雾突然将他整个人包裹，"其实你只是棋盘上的一步。"
话音未落，黑雾消散。
林昭盯着他消失的方向，脑海里突然闪过母亲的脸——那是她十二年来第一次清晰记起母亲的模样。
母亲手中握着半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着的"玄"字，正与玄影黑袍上的暗纹一模一样。
"我们之间的账，还没完。"她轻声说。
深夜，林昭的卧室飘着淡淡的符纸焦味。
她靠在床头，灵核符篆在床头柜上震动，每震一下就亮起一道银光。
符纸表面的细缝又裂开几分，里面的光团比之前大了一圈，正随着她的呼吸明灭——这次，是深沉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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