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林子昂蹙眉,“绫儿,偏要我把话挑明么?”
烛火噼啪炸响,映得云绫罗面色惨白。她突然扑上前抓住林子昂的衣摆:"夫君听我解释!妾身只是...只是太想为林家开枝散叶......."
"住口!"林子昂一把扯回衣角,"用这等下作手段,也配提林家香火?"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跌坐在地的云绫罗,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厌恶:"从今日起,你不必再来书房。若再让我发现你用这些腌臜东西......"
话未说完,他突然按住太阳穴,那个雾中女子的身影又浮现在眼前。
这个女子到底是谁?为什么会频繁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云绫罗上前,还想说话,却被林子昂阴沉着眸子喝退。
“绫儿,你若闲来没事,明日就去洗李员外家的衣服,补贴家用吧。”
云绫罗一愣:“什么?”
林子昂却没再说话,只是挥袖,将云绫罗赶到了屋外。
一夜无眠。
......
云珈蓝端坐在医馆内室的檀木椅上,腕上覆着一层薄如蝉翼的丝帕。神医指尖轻搭,眉峰微蹙,半晌不语。
窗外雨丝斜织,檐下铜铃轻响。
"如何?"云珈蓝轻声问,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抚上微隆的小腹。
神医收回手,神色凝重:"胎象平稳,但王妃心脉紊乱,忧思过甚。"
他抬眼直视她,"长此以往,恐伤胎儿。"
云珈蓝指尖一颤。
又是忧思过度。
"我无事。"她垂眸,唇角勾起一抹淡笑,"许是近日睡得浅了些。"
这几日,她过于担心以后的事情了。
神医摇头,从药箱取出一包安神的药材,慢条斯理地包好:"王妃脉象沉涩,肝气郁结,非一日之寒。"
他顿了顿,"可是...有前尘旧事放不下?"
云珈蓝猛地抬眸。
四目相对,神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神医说笑了。"她声音依旧平稳,袖中的手却攥紧了帕子,"我如今在北安王府,锦衣玉食,何来忧思?"
神医不答,只将药包推到她面前:"此药安胎宁神,一日两次。"
又取出一枚青玉小瓶,"若夜半惊梦,含一粒在舌下。"
云珈蓝接过,触手冰凉。
离开医馆时,雨势渐大。
惊蛰撑伞候在门外,忽见街角一道熟悉的身影——林子昂青衫执伞,正朝医馆方向走来。
"娘娘,是二姑爷!"惊蛰低呼。
云珈蓝脚步一顿,下意识侧身避开。
雨幕朦胧,林子昂似有所感,抬头望来。
电光石火间,二人目光隔空相接。
云珈蓝迅速垂眸,转身登上马车。帘子落下的刹那,她听见林子昂迟疑的声音:"…王妃?"
这次倒是没有刻意攀关系。大抵是被云珈蓝上次的态度吓着了。
马蹄声起,车轮碾过青石板,溅起一串水花。
云珈蓝点点头,由惊蛰扶着,上了马车。
前世,林子昂虽利用尽了她,但到底已重来了一世,云珈蓝不想攀着过去不放。
雨帘如织,林子昂手中的油纸伞微微倾斜。他望着那辆即将行驶的马车,鬼使神差地向前追了两步。
"王妃请留步!"
话一出口,他自己先愣住了。青石板上的积水浸湿了靴袜,冰凉的触感让他蓦然清醒。
可马车竟真的停了下来,朱漆车帘掀起一角,露出半张白玉般的侧脸。
云珈蓝的目光隔着雨幕望来。林子昂喉结滚动,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厉害:"雨天路滑...王妃保重身体。"
这话说得古怪。北安王府的马车何等稳固,何须他一个外人提醒?可云珈蓝却微微颔首:"多谢。"
雨水顺着伞沿滴落,林子昂喉头滚动,正欲再寻些话头,忽听街角传来一阵马蹄声。
"云珈蓝?"
裴嬴川一袭墨色锦袍,身后跟着两名幕僚,正勒马停在不远处。他目光扫过林子昂湿透的衣摆,又落在自家王妃身上:"这么大雨,出来做什么?"
云珈蓝指尖微蜷,面上却浮起浅笑:"在府里闷得慌,出来逛逛。"
"逛到医馆来了?"裴嬴川挑眉,雨水顺着他凌厉的下颌线滑落。
"沈神医新得了些安神的香料,妾身顺道来取。"她不动声色地将青玉瓶藏入袖中,"王爷这是......?"
"议完事正要回府。"裴嬴川翻身下马。他径直走到马车前,伸手替云珈蓝拢了拢被风吹散的斗篷:"下次出门多带些人。"
林子昂站在雨中,看着裴嬴川骨节分明的手指拂过云珈蓝鬓角的碎发,胸口突然闷痛。他鬼使神差地开口:"王妃方才......"
"林生,"裴嬴川侧首,眼神如刀,"本王与内子说话,何时轮到外人插嘴?"
雨声骤密。
林子昂握伞的手背青筋突起,却见云珈蓝轻轻拽了拽裴嬴川的袖角:"王爷,回府吧。"
裴嬴川冷哼一声,翻身上马,护送珍宝一般将云珈蓝的面容用车帘挡住。
马车辘辘远去,林子昂仍立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摸着伞柄,指节发白。
他总是感觉,自己好像早就认识了云珈蓝。
但他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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