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北安王府的探子传回消息。"暗卫首领跪伏于地,声音压得极低,"渺渺确实已死,尸身被扔去了城郊乱葬岗,连副薄棺都没有。"
裴天佑闻言,愣了一会儿,忽地轻笑一声:"朕这个弟弟,倒是比从前更狠了。"
他语气平淡,却让殿内温度骤降。
"北安王近日可有别的异动?"
"回陛下,王爷除了上朝理政,便是守在王妃榻前。"暗卫顿了顿,"不过......昨夜谢彦舟大人秘密入府,密谈至三更。"
扳指在案几上敲出清脆声响。裴天佑眼底闪过一丝阴鸷:"谢彦舟?"
"是。探子说,谢大人离去时面色凝重,手里似乎拿着......"暗卫喉结滚动,"一方紫檀木匣。"
咔嚓!
黑玉扳指突然裂开一道细纹。裴天佑盯着指间裂缝,忽然想起十年前先帝驾崩那夜,裴嬴川提着染血长剑踏进寝殿时,看他的那个眼神。
——仿佛在看一个窃取龙椅的贼。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先帝驾崩前,属意的是裴嬴川继位。
是他用了卑劣的手段,才夺得了这个皇位。
"好,很好。"帝王突然大笑,笑声却比冰还冷,"朕的弟弟这是要效仿当年玄武门旧事了?"
大太监扑通跪下:"陛下慎言!北安王他......"
"备纸墨。"裴天佑一脚踹开御前太监,抓过狼毫在明黄绢帛上疾书,"传旨,三日后太极殿设宴,朕要亲自为北安王妃庆贺病愈。“
墨汁飞溅在"庆贺"二字上,像一滩污血。
暗卫首领迟疑道:”陛下,北安王万一不来......"
"他会来的。“裴天佑扔下毛笔,从暗格取出一只珐琅小盒,”不然,别怪朕拿北安王府开刀!"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至。
闪电照亮裴天佑狰狞的面容。
......
裴嬴川叮嘱完事情后,又出了兰苑。
他最近总是在忙。
云珈蓝则在兰苑修身养心。她轻轻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如今这形势,显怀不过是十数天的事情。
云珈蓝咬了咬牙,从妆匣底层取出一条素白束腰。
纤细的手指将束腰缠绕在腰间,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收紧——
“王妃这是在做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惊得云珈蓝手一颤,束腰滑落在地。
她猛地转身,见裴嬴川不知何时又折返回来,已立在屏风旁,眸色深沉地望着她。
"王、王爷......"她勉强扯出一抹笑,下意识侧身挡住地上的束腰,"妾身只是在更衣。"
裴嬴川缓步走近,目光落在她略显紧绷的腰腹上,又扫了一眼地上的束腰。云珈蓝心跳如鼓,指尖悄悄攥紧了衣袖。
"王爷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故作轻松地转移话题,伸手去拢散落的发丝,"军报都处理完了吗?"
裴嬴川没有回答,只是俯身抬起那条束腰,指腹摩挲着上面细微的勒痕。
"本王记得,太医说过,你最好不要下榻。"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下榻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束腰?
云珈蓝呼吸微滞,随即轻笑道:“王爷多虑了,妾身只是觉得近日衣裳有些宽松,想试试新裁的束腰......再说,妾身不会走远的,下榻走这两步,不会有事的”
话音未落,裴嬴川忽然伸手,掌心覆上她的小腹。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衫传来,云珈蓝浑身一僵。
"撒谎。"他低声道,眸色愈发幽深,“你在害怕什么?”
云珈蓝睫毛轻颤,强自镇定道:“妾身只是......"
"只是什么?”他逼近一步,气息拂过她的耳畔。
他炽热的掌心贴在云珈蓝的小腹上。
云珈蓝近乎祈求地闭上眼。
所幸,腹内胎儿似乎知道母亲所想,所以并没有动弹。
裴嬴川迟疑地收回了手。
“你这血枯症......”
云珈蓝忙发誓:“回王爷,不会有事的。”
裴嬴川的目光在云珈蓝微微泛白的指节上停留片刻,忽而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与自己对视。
“本王记得,乌兰女子善蛊,是蛇。”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怎么到了本王这里,倒像只受惊的兔子?”
云珈蓝呼吸一滞,正欲反驳,却见男人突然俯身,将她打横抱起。
"王爷!"她惊呼一声,本能地环住他的脖颈。
"既然王妃身子不适,"裴嬴川大步走向床榻,玄色衣袍扫过地上的束腰,"那便好好躺着。"
云珈蓝被轻柔地放在锦被间,还未及反应,男人已单膝跪在榻边,亲手为她褪去绣鞋。温热的掌心包裹住她微凉的足尖,惊得她脚趾都蜷缩起来。
"王爷这是做什么......"她声音发颤,耳尖染上薄红。
裴嬴川抬眸,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太医说足底穴位通经络。"说着指尖在涌泉穴不轻不重地一按,"王妃不是说无碍么?怎么脉象这般紊乱?"
云珈蓝咬住下唇。这哪是诊脉,分明是...是......
"看来王妃气血确实亏虚。"男人忽然倾身,松香扑面而来,“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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