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惶恐着,突听一旁惊蛰和谷雨轻笑出声。
谷雨心直口快些:“老伯,这位王妃娘娘,旧事你口中的那位姑娘呢!”
老管家一怔,随即眯起一双浑浊双眼,打量起云珈蓝来。
过了几息,他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副老花镜,架在鼻梁上,又摸出一盏油灯,凑近云珈蓝的脸仔细端详。
"这......"他左看看右看看,突然一拍大腿,"哎呦!老奴这双老眼真是该挖了!"
说着就要去抠自己的眼珠子,惊得云珈蓝连忙拦住:"老伯使不得!"
老管家激动得胡子直抖:"娘娘恕罪!老奴这就去把那些画像都烧了!白帮忙照看了这么多年画像了!"
说罢,便转身就要往墙上撞。
惊蛰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您老别急,先说说怎么回事?"
老管家捶胸顿足:"老奴伺候王爷二十多年,竟没认出娘娘就是画中人!”
他突然想起什么,慌慌张张从袖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册子,"娘娘请看,这是王爷这些年记的......"
云珈蓝接过一看,只见扉页上工整写着《渺渺起居注》。翻开第一页:
"癸卯年五月初七,渺渺救我一命,喂药时嫌苦,偷偷吐了半碗。"
"五月初八,渺渺穿男装真好看,就是束胸束得太紧,委实没有必要......"
"六月初一,渺渺今日又偷看我沐浴......"
云珈蓝"啪"地合上册子,耳根通红。
她强忍羞意,手指微微发颤地再次翻开那本《渺渺起居注》。
"七月初三,渺渺今日偷吃我碗里的肉,像只馋猫。本想训斥,见她嘴角沾着酱汁的模样,竟忘了言语。"
"八月中秋,渺渺说月亮像烧饼。这丫头,总能把风雅之事说得烟火气十足。可不知为何,偏就爱听她这些浑话。"
"九月初九,发现渺渺偷偷收集我写废的字纸。这傻姑娘,想要为何不直接问我要?明日写副新的赠她便是。"
"腊月初八,渺渺给我熬的粥糊了。难喝得很,却是我此生尝过最暖的味道。"
"除夕夜,渺渺靠在我肩头睡着。守岁的烛火映着她睫毛,在脸上投下小扇子似的影。这一守,便想守她一辈子。"
云珈蓝读到此处,眼眶已然湿润。
这些过往,她都已不记得。
但如今借着裴嬴川的笔下窥伺片刻,却已然与他分道扬镳。
云珈蓝想到此处,忽然觉得胸口一阵翻涌,连忙捂住嘴干呕起来。惊蛰眼疾手快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公主!"
谷雨急忙递上帕子,老管家见状,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娘娘这是......"
云珈蓝苍白着脸点点头,老管家顿时激动得老泪纵横:"王爷知道了吗?"
"还未告知。"云珈蓝轻抚小腹,眼中泛起温柔之色。
几人沉默了片刻,谷雨突然道:"公主,我们到时间了,得走了!"
云珈蓝却望向满墙的画像,轻声道:"再等等。"
她转向老管家,"老伯,今晚可否让我们在此歇息?我想......再多看看这些。"
老管家犹豫片刻,终于点头:"后院还有间密室,老奴领娘娘去那里。"
当夜,云珈蓝独自坐在裴嬴川昔日的书房里。烛火摇曳中,她翻开一本落满灰尘的兵书,里面竟夹着一沓泛黄的信笺。最上面一张写着:
"渺渺,今日又梦到你追着我要糖吃。醒来时周遭空荡,才想起已三年未见你笑颜。若你还在......"
字迹被水渍晕开,模糊了后半句。
云珈蓝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些字迹,仿佛能触到他写下这些时颤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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