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今日便告诉你们!”他指向脚下的土地,“此地,向东,可为我大明抵御倭寇、西洋舰队的第一道屏障;向南,可扼守吕宋,尽揽南海贸易之利;向西,与福建互为犄角,保我东南沿海永世安宁!它不是孤岛,而是我大明伸向万里波涛的拳头!是我大明经略海洋的——不沉之舰!”
“今日之台湾,荒芜落后。十年,二十年后,朕要让这里良田万顷,商贾云集,港口千帆竞发!朕要让所有迁居于此的大明子民,过上比江南更富足的生活!朕要让这‘安平’二字,名副其实!”
一番话,说得在场将士热血沸腾,他们仿佛看到了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正在眼前徐徐展开。原先对这片蛮荒之地的些许轻视,瞬间化为了建功立业的渴望与豪情。
治理的框架已经搭好,但朱雄英知道,真正的挑战,来自人心。既有汉人之心,更有土着之心。
次日,朱雄英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决定。他下令,将所有佛郎机降兵集中看管,并未虐待,每日供给食物和水。同时,他亲率一支仅有百人的卫队,带着医生、工匠和几车特殊的“礼物”,朝着附近最大的土着部落——新港社走去。
“殿下,万万不可!”蓝玉急忙劝阻,“那些土番茹毛饮血,性情未开,万一伤及龙体……”
“无妨。”朱雄英摆了摆手,自信地笑道,“朕是来送礼,不是来打仗的。对付朋友,自然要有朋友的样子。况且,若连这点胆魄都没有,如何教化万民?”
新港社的土着们早已得知了红毛夷的堡垒在一日之间被摧毁的消息。当他们看到那支装备精良、军容齐整的明军队伍出现在村口时,整个村社都陷入了紧张之中,男人们手持简陋的标枪和弓箭,将女人和孩子护在身后,脸上写满了警惕。
朱雄英在村口勒马,翻身下马,示意卫队原地待命。他独自一人,在一名同译的陪同下,向前走了二十步。
他让通译高声喊话,言明自己是大明朝的皇太孙,是这片土地新的主人,此来并无恶意,只是想与新港社的长老交个朋友,并带来了礼物。
部落中,一位年长的长老在迟疑了许久之后,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朱雄英微笑着对他行了一个汉人的揖礼,以示尊重。随后,他挥了挥手,身后的士兵将第一份礼物抬了上来——一口巨大的铁锅,以及几袋雪白的精盐。
在土着们好奇的注视下,明军士兵架起铁锅,生火烧水,将一块带来的咸肉投入锅中。很快,浓郁的肉香便飘散开来,让那些平日里只能吃烤肉和水煮食物的土着们,忍不住吞咽口水。
朱雄英让通译邀请长老品尝。长老犹豫地尝了一口肉汤,那鲜美的味道让他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是‘文明’的第一份礼物。”朱雄英通过通译,温和地说道,“有了铁锅,你们可以煮食,可以更长久地保存食物。有了盐,你们的身体会更强壮,食物会更美味。这些,我们大明有很多,可以用来和你们交换猎物与皮毛。”
接着,第二份礼物被呈上。那是一整套闪着寒光的钢制农具:犁、锄、镰刀。
一名身材魁梧的明军士兵,接过一把钢犁,在村口一片坚硬的土地上,轻松地拉出了一道笔直而深邃的犁沟。而几个新港社的壮汉,用他们最锋利的石器,使尽全身力气,也只能在地上划出浅浅的痕迹。
对比是如此的鲜明,带来的震撼是如此的直接。土着们看着那把神奇的“铁弯木”,眼中充满了渴望。
“这是‘文明’的第二份礼物。”朱雄英继续说道,“有了它,你们可以开垦更多的土地,种出更多的粮食,让部落里的每一个人都吃饱肚子。”
就在这时,部落里忽然传来一阵哭喊声。原来是一个孩童,前几日被毒虫咬伤了小腿,此刻伤口已经红肿流脓,高烧不退。部落里的巫师正在手舞足蹈地进行着仪式,却无济于事。
朱雄英立刻示意随行的军医上前。
军医检查了伤口后,熟练地打开药箱。他先用烈酒为伤口消毒,那刺痛让孩子大哭起来,引得周围的土着一阵骚动。但随即,军医用一把小巧锋利的手术刀,迅速切开了脓包,排尽毒血,敷上特制的金疮药,最后用干净的纱布包扎好。他还取出一枚退烧的药丸,让孩子的母亲用温水化开,喂他服下。
整个过程,在土着们眼中,简直匪夷所思。他们不理解为何要用刀去割病人,更不明白那些瓶瓶罐罐里的东西有何用处。
然而,仅仅半个时辰后,奇迹发生了。那孩子的体温,竟然真的降了下来,脸色也恢复了些许红润。
这一下,整个新港社都轰动了。长老看着那个起死回生的孩子,再看看朱雄英和他身后那些神情自若的明军,他浑浊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深深的敬畏。这种力量,远比红毛夷的火枪更让他们感到震撼,因为它代表着“生”,而不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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