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得如同开始时一样突兀。
当察罕的首级被高高挑在长枪之上时,残存的北元士兵彻底丧失了所有斗志。他们扔下武器,哭喊着四散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周观没有下令追击。他的目标,自始至终,只有金帐。
“打扫战场!清点战利品!”他冷酷地发布着命令,“只取敌酋首级、帅旗、金印以及所有文书!其余财物,一把火,全部烧掉!”
神机营的士兵们如同最精密的机器,高效地执行着命令。重要的战利品被迅速打包,堆积如山的物资粮草被付之一炬。
半个时辰后,冲天的黑烟在辽东的荒原上升起,如同一个巨大的惊叹号。而制造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神机营,已经携带关键战利品,登上了“追风战车”,沿着来路,迅速撤离,再次消失在茫茫荒野之中。
他们来如雷霆,去如疾风,不留一丝痕迹。
与此同时,一艘最快的信鸽船,早已从登州港出发,挂满顺风帆,以最快的速度,载着那封写着“辽东大捷”的绝密军报,日夜兼程,扑向应天府。
应天府,奉天殿。
朝会的气氛,有些沉闷。
自打皇太孙那支神秘的军队“奇兵出征”后,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音讯全无。朝堂之上,各种猜测和流言开始暗暗滋生。不少当初反对的老臣,都觉得那支孤军深入的部队,恐怕早已全军覆没。
尤其是以蓝玉为首的宿将们,他们虽然表面上不敢质疑皇帝和太孙的决定,但眉宇间的忧虑和不以为然,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孤军绕后奔袭千里?这在他们看来,是兵家之大忌,是小孩子过家家才会想出来的荒唐念头。
“陛下,北境大同、宣府一线,军情紧急。北元主力依旧盘踞不去,日日袭扰。臣以为,不应再将希望寄于一支奇兵,当速调京营主力北上,稳固防线,方为上策。”一名武将出列奏报。
他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
御座之上的朱元璋,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殿外的天空。
就在这时,一名浑身湿透、满脸风霜的信使,在太监的引领下,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大殿。他高举着一个用火漆密封的蜡丸,嘶声喊道:
“辽东八百里加急!大捷——!!”
“什么?” 整个大殿,瞬间炸开了锅。
辽东?大捷?辽东哪来的战事?
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蜡丸被层层打开,一份军报呈到了朱元璋的御案之上。
朱元璋缓缓展开,目光扫过,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肌肉难以抑制地抽动了一下。他猛地站起身,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环视着满朝文武,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却又洪亮得如同洪钟大吕:
“咱的好孙儿!咱的大明神机营!”
他高举军报,一字一句地念道: “神机营指挥使周观奏报:我部于九月初七,奇袭北元察罕金帐,阵斩敌酋察罕,毁其帅旗,焚其粮草辎重无数!北元南征军,指挥中枢已灭,全线溃败!此役,我神机营……伤九人,亡一人!”
“轰——!”
如果说刚才的“大捷”二字是投湖的石子,那么这份战报的内容,就是一座砸进湖里的山!
整个奉天殿,陷入了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蓝玉那张饱经风霜的脸,瞬间凝固了。他嘴巴微张,眼神呆滞,仿佛被一道天雷劈中了天灵盖。 千里奔袭……斩杀敌酋……伤亡……十人? 这……这是人能打出来的仗?这是神话!这是天兵下凡!他征战一生,所积累的全部军事常识,在这一刻,被这份军报碾得粉碎。
傅友德、冯胜等一众开国老将,表情如出一辙。他们脸上的表情,从难以置信,到震惊,再到失语,最后化为一种近乎于见到神迹般的茫然与敬畏。
文官集团更是集体石化。他们根本无法理解这份战报背后的意义,他们只知道,一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以一种最不可思议的方式,成功了。
在这片死寂之中,朱雄英缓缓走出。
他依旧是那副平静淡然的样子,仿佛这一切,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对着御座躬身一礼,清朗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 “皇爷爷,诸位大人。辽东之胜,侥幸功成。然此战亦证明,时代已然不同。”
“火器之利,新军之法,远胜于传统。孙儿恳请皇爷爷下旨,于全军之中,推广神机营之训练法,逐步换装新式火器,裁汰老弱,编练新军。以科技强军,方为我大明百年大计!”
他的话音落下,大殿内依旧鸦雀无声。
没有人反对。 没有人敢反对。 甚至,没有人能说出话来。
那份战报,就是最无可辩驳的证据。那十个伤亡数字,就是最锋利无比的刀,彻底斩断了所有守旧者的念想和言语。
朱元璋看着自己的皇孙,那挺拔的身姿,在这一刻,仿佛与整个帝国的未来融为一体。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大笑。
“准!”
“就依我大孙所奏!”
这一刻,朱雄英知道,通往军事改革的最后一道,也是最坚固的一道大门,已经被他亲手推开。
一个新的时代,自此,再无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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