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过柳梢时,汪大同在屋顶盘膝而坐,灭罪玉简残片与双兵在身前悬浮。系统冷却期的第 77 日,他已能清晰感知玉简与双兵的共鸣频率,那是一种介于刀意与愿力之间的奇妙波动。
“秀娘,大同若觉醒灭罪血脉,需以双兵合璧唤醒系统。”
初代盟主的声音突然在识海响起,系统界面浮现出母亲的影像。她身着归心阁圣女服饰,怀中抱着襁褓中的汪大同,灭罪剑与断刀交叠在婴儿枕边,剑柄符文与他的胎记产生共振。
“我早知你的命运,” 母亲的指尖抚过他的额头,“却仍希望你能做个平凡人。”
画面切换至归心岛海底密室,母亲将灭罪剑鞘沉入海天石祭坛,泪水滴在剑鞘上,化做水母图腾:“双璧合璧之日,便是灭罪系统重启之时。但记住,系统只是工具,人心才是根本。”
汪大同猛然睁眼,发现灭罪剑与断刀已出鞘三寸,刀刃上凝结着母亲的冰心剑意。系统界面的修复进度条跳动至 15%,而在界面边缘,竟浮现出从未见过的选项:「宿命回溯」。
“母亲……” 他低语,指尖抚过剑身的 “寒月” 二字,“原来你一直都在。”
林小羽的毒理枪突然响起:“汪大哥!你的灵气波动和系统界面产生了量子纠缠!” 仪器屏幕上,汪大同的生命体征与系统代码交织,形成复杂的阴阳鱼图案。
远处的苗疆方向,阿朵的银蛇突然昂首,蛇瞳中倒映着汪大同的身影。苗族长老的预言在她耳边响起:“当双璧传人看见过去,未来的路便会清晰。”
汪大同握紧双兵,系统界面的 “宿命回溯” 选项发出微光。他知道,母亲留给他的不仅是血脉与兵器,更是一种选择 —— 是依赖系统的力量,还是相信人心的可能。而他的答案,早已在十年的江湖漂泊中成型。
西北之行的捷报传遍九州,灭罪司的名声如野火般蔓延。洛阳城的百姓拆掉青蚨帮旧旗,换上灭罪盟的双璧横幅;西域商队将灭罪司徽章绣在驼铃上,声称能避邪祟;就连京城的茶楼,也开始传唱《灭罪英雄传》,说汪大同是初代盟主转世,手持双兵斩尽世间罪恶。
“根据云雀队的情报,” 小雨晃着鸽哨,“各地自发建立的灭罪堂已有七十二座,木像大多照着你的样子刻的。”
汪大同看着情报阁内堆积的万民书,苦笑摇头:“我哪有那么威风?” 他翻开其中一本,里面夹着孩童画的灭罪司徽章,旁边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谢谢灭罪大侠,我家的牛再也没被偷过。”
林小羽的算盘打得噼啪响:“民心值每天增长两百点,照这个速度,末法时代来临前,我们能攒够重塑十条龙脉的愿力!”
“愿力是百姓给的,不能辜负。” 汪大同将万民书收进木箱,“通知各分舵,灭罪堂可以建,但不许收香火钱。我们不是神棍,是捕快。”
陈正风倚在门口,机械臂拎着两坛美酒:“百姓需要传说,就像需要阳光。你看石头,现在走到哪儿不是前呼后拥的?”
石头的脸从他身后探出,机械臂上还沾着百姓送的花环:“头儿,兰州百姓非要给我立生祠,被我改成义庄了。”
汪大同大笑,却在这时听见街头传来童谣:“灭罪剑,断刀寒,双璧合,天下安……” 孩子们蹦跳着经过,每人手中都拿着纸折的双兵模型。
汪大同站在灭罪司总部的屋檐上,望着满城灯火。每一盏灯下,都有他曾守护的人,都有相信灭罪司的魂。系统界面的愿力商城悄然解锁,第一个可兑换物品是 “民心所向?初级”,但他知道,真正的奖励从来不在界面里,而在百姓眼中的星光里。
县城的青石板路铺满了醒神花,苗族的银铃声与中原的喜乐交织,在晨雾中汇成奇妙的乐章。陈正风穿着改良版的断刀门服饰,机械臂上缠绕着阿朵亲手绣的苗疆图腾,银蛇与血蟒的图案在阳光下交相辉映。阿朵身着银饰嫁衣,裙摆上的蜡染花纹讲述着苗族祖先的故事,颈间的银项圈与陈正风的机械臂关节符文隐隐共鸣。
“吉时已到 ——” 苗族长老的声音穿透云层,阿朵的银蛇突然昂起头,蛇信轻舔陈正风的指尖。
汪大同作为兄长站在高台上,望着下方并肩而立的二人,想起第十卷总坛战中陈正风为救他断臂的场景,又想起第十九章换心蛊仪式上二人灵脉相连的画面。他的断刀与灭罪剑交叠在胸前,刀刃上的霜花与热气竟凝成一对蝴蝶,翩翩飞向新人。
“陈大哥,阿朵,”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却又暗藏哽咽,“灭罪司的弟兄们总说你们是‘毒火双煞’,可我知道,你们是彼此的铠甲。” 他转向陈正风,“以后别总冲在前面,有家了,要学会回头。”
陈正风的机械臂轻轻搂住阿朵的腰,喉结滚动:“哥,当年在青蚨帮,我以为这辈子就这么浑下去了。是你让我知道,刀可以用来守护,不是用来掠夺。” 他望向阿朵,眼中倒映着她的银饰光芒,“而你让我知道,铁石心肠也能长出温柔。”
阿朵的银蛇突然盘上二人交握的手,蛇身幻化成苗族的 “双蛇盘月” 图腾。长老将生魂虫蛊盒递给二人,陈正风与阿朵同时滴入鲜血,蛊虫在盒中化作流光,钻入他们的灵脉。围观的灭罪司弟子中,不知谁吹起了芦笙,曲调竟是陈正风曾在苗疆养伤时听过的《合心调》。
婚礼进行到一半时,小雨突然拽了拽汪大同的衣角,递来一枚染血的信鸽脚环 —— 那是雪域剑宫的紧急信号。他望向天空,灭罪剑的剑尖不自觉指向东北方,剑身上的冰魄剑意凝结成洛雪的剪影。
“吉时已过,礼成!” 长老的话音未落,汪大同已握紧双兵。
陈正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机械臂的银蛇图腾泛起红光:“雪域出事了?”
汪大同点头,将断刀递给陈正风:“替我保管好弟兄们,我去去就回。” 他转身时,阿朵突然递来一枚苗疆护身符,上面绣着 “平安” 二字,与小雨的锦囊如出一辙。
婚礼的喜宴尚未开始,灭罪司的飞天机关鸢已腾空而起。汪大同站在机首,望着下方相拥的新人,心中默默许愿 —— 待雪域危机平息,定要补上这顿喜酒。而此刻,洛雪的冰魄剑光正在不周峰巅闪烁,那是比任何喜帖都更紧急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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