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山门前，望着江逸离去的背影，心中没有一丝轻松。阳光洒在石阶上，却照不进我心里那片阴霾。
“接下来，我们要赢。”我说出这句话时，声音平静，但掌心早已攥紧。
景轩曾告诉我，权谋如棋局，每一步都需深思熟虑。如今，我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分量。我们赢了一场小仗，却远未赢得整盘棋局。江逸虽败退，但他不会善罢甘休，他还有后手，而我们必须抢在他之前布下应对之策。
回到皇城已是深夜。
我与墨羽一路避开巡逻禁军，绕道潜入景轩安排的落脚点。屋内烛火微弱，映着景轩略显疲惫的脸庞。他坐在案前，手中握着一封密信，眉头紧锁。
“你回来了。”他抬眼看了我一眼，语气里透着一丝疲惫后的安心。
我没有多言，只走到他对面坐下。
“逍遥派已答应支持我们。”我将结果告诉他，“青璃也表明了立场。”
他轻轻点头，却没有露出多少欣喜之色。
“江逸已经回京。”他说，“而且，他在暗中联络江湖势力。”
我心头一沉。
“他这是要逼宫？”我问。
“或许更糟。”景轩低声说，“他想让朝堂陷入混乱，再借势崛起。”
我知道他所指为何——若朝中局势失控，皇帝震怒之下，必然会寻找替罪羊。届时，若有人趁机推波助澜，扶持新君登基，整个朝廷都将洗牌。
而景轩，便是最危险的一枚棋子。
“你打算怎么做？”我问。
他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我要查清江氏家族的所有阴谋，找出他们真正的底牌。”
我看着他，明白他已经决定亲自出手。
“我来帮你。”我说。
他摇头：“你现在太危险，皇后那边还未彻底松动，你不能轻举妄动。”
我抿唇不语。
他总是这样，宁愿自己承担所有风险，也不愿让我涉险。可我已经不是那个只会躲在角落哭泣的女子了。
“我可以从江湖入手。”我继续道，“江逸既然开始拉拢帮派，必然留下痕迹。只要找到蛛丝马迹，就能顺藤摸瓜。”
景轩看了我许久，终是叹息一声：“好。”
我知道，他答应得勉强，但他终究还是愿意让我参与其中。
次日清晨，我便着手整理关于江氏家族的情报。这些信息大多来自墨羽暗中打探，以及我在大牢中学到的谋略知识。
江家虽倒台，但其旧部仍在，尤其在江南一带，仍有不小的影响力。江逸此次回京，显然早有准备。他不仅召集了旧人，还试图拉拢一些对朝廷不满的江湖门派。
“他是在赌。”我对景轩说，“他赌的是朝堂会因皇后之事动荡，而他能从中渔利。”
景轩点头：“所以我必须抢先一步，把他的底牌掀开。”
于是，他开始了调查。
第一站，是江氏家族的老宅。
那里曾是江家权力的中心，如今虽然冷清，但仍有不少仆役看守。更重要的是，书房里藏着许多秘密。
夜色沉沉，我与墨羽在外接应，景轩独自潜入府邸。
半个时辰过去，我站在巷口，听着远处偶尔传来的犬吠声，心跳如擂鼓。
忽然，墨羽低声道：“不对劲。”
我猛地抬头。
只见江家府邸深处，一道黑影闪过，紧接着，几名家丁提灯冲了出来。
“被发现了！”墨羽低声道。
我们立刻躲入阴影之中，屏住呼吸。
景轩从侧门翻出，身姿敏捷，但脸上带着几分焦躁。
“书房没进去。”他低声说，“门口机关太多，我没时间破解。”
“里面有什么？”我问。
“锁芯里有一根极细的丝线。”他皱眉，“像是某种触发机关。”
我心头一凛。
“这不是普通的防盗手段。”我说，“这是为了防止有人擅闯。”
景轩点头：“看来，江家确实藏了不得了的东西。”
我们不敢久留，迅速撤离。
第二日，景轩换了个法子——找人问话。
他让墨羽乔装成郎中，以看病为由混入江家。而他自己，则在暗处观察，伺机接触知情之人。
然而，江家仆役个个噤若寒蝉，即便面对景轩的身份，也不敢吐露半句实情。
“他们怕死。”景轩回来后对我说，“江逸对他们下了狠令，一旦泄密，满门皆诛。”
我沉思片刻，道：“那就只能用别的办法。”
最终，我们在一个老仆身上找到了突破口。那人年事已高，又身患重病，似乎已无所顾忌。
“我见过一个人。”他在病榻上虚弱地说，“常在夜里来访，披着斗篷，从不说话。”
“你知道他是谁吗？”我急切地问。
老人摇头：“只知道……他和江家主人谈过几次大事。”
“什么时候？”景轩追问。
“就在云溪姑娘入狱前后。”老人喘息着，“我记得，那天是月圆之夜。”
我心头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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