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我已踏上北境之路。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仿佛每一声都在提醒我,景轩仍昏迷不醒,而我却要独自前行。
墨羽送我至城门外,他站在马车旁,神情复杂。我没有看他,只是低声说:“府中就拜托你了。”
他沉默片刻,终是点头应下。
马车缓缓驶出城门,我回头望了一眼那座熟悉的府邸,心中默念:这一次,我会带着答案归来。
而就在我不曾察觉的背后,墨羽望着远去的马车,目光沉静如水。他的拳头缓缓收紧,似是在做某个重要的决定。
我并不知道,在我离开不久,一名黑衣人悄然进入府中,手中握着一封密信。信封上,赫然印着一枚陌生的印章——那是我在老妇人房中见过的,象征铁血盟最高权力的印记。
府内,墨羽正守在景轩床前。太医已离去,屋内只剩他一人。他看着床上依旧昏迷的景轩,眉头紧锁。景轩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呼吸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这寂静之中。
墨羽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布巾,那是云溪昨夜擦拭景轩额头时用过的。她走得太匆忙,连随身之物都未曾带齐。
他心口一紧,想起她临行前那句“等我回来”,语气坚定,却掩不住眼底的悲凉。
他不愿看她一个人背负这一切。
他转身走出房间,脚步坚定地朝着云溪曾经住过的厢房走去。门口,丫鬟正端着水盆出来,见他来了,微微屈膝行礼。
“小姐整日未进食。”丫鬟轻声说道,“方才我去换水时,她还坐在窗边发呆,手里紧紧攥着帕子,帕子已被泪水浸湿。”
墨羽心头一震,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便进了屋。
屋内果然寂静无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却掩盖不了沉重的哀伤。云溪靠在窗边,双目无神,手中帕子早已皱成一团。
他静静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竟一时不忍打扰。
良久,他才开口:“小姐。”
云溪缓缓转头,眼中泪光未干,却强撑起一丝笑意:“墨羽?”
他走进几步,单膝跪地,语气郑重:“属下请求留下,守护小姐左右。”
云溪怔了怔,似乎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墨羽继续道:“属下知小姐此行凶险万分,若无人护您周全,属下难安其心。更何况,殿下尚在昏迷,若您也遭遇不测……”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属下无法向殿下交代。”
云溪沉默许久,轻轻摇头:“你该留在这里,照顾好他。”
墨羽抬头,目光坚定:“属下已问过小厮,殿下曾说过,您是他最重要的人。他说,若您有需要,无论何时,都要全力护您周全。”
云溪闻言,眼眶再次湿润。她低下头,指尖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淡蓝色丝线手链,那是景轩亲手为她系上的,象征他们最初的誓言。
她终于开口:“可我此行……未必能回。”
墨羽毫不犹豫:“那属下便陪您走到最后。”
云溪抬起眼,看着他,眼中浮现出一丝动容。她缓缓起身,伸手将他扶起,声音轻柔却坚定:“好。”
墨羽松了口气,站起身来,却不忘叮嘱:“小姐此行虽已安排妥当,但铁血盟背后之人尚未明了,还需谨慎行事。”
云溪点头,眼中多了几分清明:“我知道。”
她走到桌前,铺开一张地图,指着北境方向:“我要去的古寺在此处,据说是铁血盟最早的秘密基地之一。老妇人说,那里藏着他们最不愿让人知晓的秘密。”
墨羽凝视地图,神色凝重:“若真如此,恐怕已有埋伏。”
云溪轻笑:“那就更要去了。”
墨羽不再多言,只默默点头。他知道,如今的云溪,早已不是那个只会躲在景轩身后的小女子。
她已学会独自面对风雨。
夜色渐深,府中灯火稀疏。墨羽回到景轩房中,替他掖好被角,低声呢喃:“小姐已找到方向,属下也会一直守着她。”
他转身欲走,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响动。
他猛地回头,只见景轩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像是想要抓住什么。
墨羽屏息凝神,盯着那微弱的动作,心跳不由自主加快。
他快步上前,俯身贴近景轩耳边,轻声道:“殿下,小姐已经出发了,她说会带着真相回来。”
景轩的眼皮颤动了几下,却没有睁开。
墨羽轻轻握住他的手,掌心温热,仿佛想将这份温度传递给他。
“请您醒来。”他低声说,“她还在等您。”
屋外风声呼啸,吹动帘幕翻飞。月光透过窗棂洒落进来,映照在景轩苍白的脸庞上,显得愈发清冷孤寂。
而此刻,我已在千里之外的山道上策马疾行。寒风扑面而来,我却毫无退意。
前方,是未知的危险,也是唯一的希望。
我握紧缰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一路,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替我挡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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