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昭华郡主府笼罩在一片宁静之中。然而,这份宁静很快被打破。
“小姐!有客来访,自称是……‘漱玉斋’的掌柜,有急事求见!” 冬梅脚步匆匆地走进听风轩。
凤清歌正在翻阅一本医书,闻言秀眉微蹙。漱玉斋?君临渊的暗桩?若非紧急情况,绝不会白日登门。
“快请到偏厅。”
偏厅内,漱玉斋掌柜——那个面容和善的胖子,此刻却一脸凝重,额角还带着汗渍。见到凤清歌,他立刻躬身行礼,压低声音:“郡主,殿下急讯!昨夜四方馆驿生变,太后信使与北苍传递密信时暴露,信使受伤逃脱,方向城西!密信内容涉及两项:其一,不惜代价获取‘火罐’、‘蒺藜火球’配方;其二,首要目标……刺杀郡主您!”
刺杀?凤清歌眼中寒光一闪,却并未惊慌。树欲静而风不止,从她展露锋芒那一刻起,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殿下有何安排?”
“殿下已命人全城搜捕受伤信使,并加强郡主府外围警戒。但殿下担心,对方一击不成,恐再生毒计,且可能从您身边人下手。殿下请您务必小心,尤其留意近日接近郡主府的可疑人员,以及……府内之人。” 掌柜意有所指。
府内之人?凤清歌心念电转。郡主府的下人大多是内务府新拨的,或是她从三房带来的可靠之人。若说隐患……她想起一个人——负责采买食材的管事,赵福。此人原是侯府大房的旧人,柳如眉倒台后无处可去,三婶林氏念其家中有老母需奉养,便让他来郡主府做了个采买管事,算是给条活路。此人平时看着还算老实,但……人心隔肚皮。
“本郡主知道了。替我多谢殿下。” 凤清歌沉声道。
送走掌柜,凤清歌立刻唤来夏竹:“夏竹,你心思细,从今日起,暗中留意赵福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他外出采买时接触的人和带回来的东西,事无巨细,向我禀报。”
“是,小姐!” 夏竹领命而去。
凤清歌走到窗边,望着庭院中初绽的寒梅,眼神深邃。刺杀?获取配方?对方会用什么手段?强攻?下毒?还是……更阴险的计策?
接下来的两日,看似平静,暗流却愈发汹涌。
夏竹的监视很快有了发现。
“小姐,赵福这两日采买并无异常,但他昨日去了城西‘济世堂’抓药,说是他老娘的老寒腿犯了。奴婢悄悄跟去,发现他除了抓药,还在济世堂后院,跟一个脸上有麻子的药童嘀咕了好一阵,还塞给那药童一个小包袱。”
“济世堂?麻脸药童?” 凤清歌眼神一凝。城西,正是信使逃脱的方向!“继续盯着!不要打草惊蛇。”
与此同时,郡主府接连收到了三份“意外”的邀约。
第一份,来自五皇子侧妃柳含烟。以赏梅品茗为名,邀凤清歌过府一叙。言辞恳切,透着几分示好之意。
第二份,来自翰林院掌院柳文正柳含烟祖父。以探讨郡主所献火攻之法在《武经总要》中的渊源为名,邀请凤清歌过府“论道”。
第三份,最令人意外,竟是来自德妃宫中的大太监!传德妃娘娘口谕,感念昭华郡主救治皇后有功,特赐下宫中御制点心一盒,并邀郡主三日后入宫“谢恩”。
三份邀约,时间相近,态度各异。柳含烟的示好?柳文正的学术探讨?德妃的“谢恩”?看似合情合理,却处处透着蹊跷。尤其是德妃的邀约,钱嬷嬷风波未平,她此时召见,是福是祸?
“小姐,这……去还是不去啊?感觉……都不太对劲。” 冬梅看着三份帖子,忧心忡忡。
凤清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连环局。对方这是算准了,无论我应哪一份邀约,都可能踏入陷阱。若都不去,反而显得心虚,授人以柄。”
她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冬梅,替我回帖。五皇子妃处,就说我近日研读医书,略有心得,配制了几味养颜安神的药茶,明日亲自送去府上,正好与皇子妃品茶赏梅。柳老翰林处,回帖致谢,言明火攻之法确有所本,但细节尚需与火器局匠作核实,待整理成册后,再登门请教。至于德妃娘娘处……” 凤清歌拿起那份宫帖,“备车,我亲自入宫谢恩!点心……带上。”
“小姐!德妃那里……” 冬梅大惊。
“最危险的地方,或许最安全。德妃此时不敢在宫里明目张胆对我动手。” 凤清歌目光锐利,“而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倒要看看,这连环局背后,藏着什么魑魅魍魉!”
翌日,五皇子府。
凤清歌如约而至,带来了几包精心包装的药茶。柳含烟在布置雅致的花厅接待了她。比起新婚之夜的惊惶,柳含烟此刻显得沉静了许多,只是眉宇间依旧带着挥之不去的愁绪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钱嬷嬷的死,五皇子府的混乱,显然给了这位新妇极大的冲击。
两人寒暄几句,品着茶,气氛不咸不淡。柳含烟的话题始终围绕着诗词歌赋和京中趣闻,绝口不提朝政和五皇子府的事。凤清歌也乐得配合,谈笑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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