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从医疗舱坐起身时,冷汗已经浸透了病号服。他盯着自己颤抖的右手,那些在皮肤下游走的黑线似乎比昨夜更活跃了。林修的全息投影正在舱外来回踱步,数据流在他周围瀑布般倾泻。
“细胞异变速率每小时提升3.7%,”林修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焦虑,“这些暗影物质在模仿你的神经突触结构……”
“说人话。”程野用左手系着衬衫扣子。
“它们在尝试控制你的身体。”苏雨晴推门而入,手里捧着泛黄的《敦煌星图》古籍,“我在爷爷的藏书里找到类似案例,北宋年间有位方士被影魅附体,症状与你相同。”
程野接过古籍,泛黄的绢帛上画着人体经络图,黑色丝线正从手臂向心脏蔓延。图旁批注写着:“逢月亏则噬心,遇月盈则蚀骨。”
“还有七天就是月蚀之夜,”苏雨晴的指尖拂过书页,“按照这个速度……”她没有说下去。
地下室突然剧烈震动,警报器发出刺耳鸣叫。马强的吼声从对讲机传来:“程野!快来看月璃!”
当两人冲进安全屋时,眼前的场景令人窒息。月璃蜷缩在能量屏障内,原本银白的毛发正逐渐染上墨色,鹿角裂纹中渗出黑色黏液。更诡异的是,她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三头巨兽的形状,与本体做着完全不同的动作。
“镜像污染!”随后赶来的秦无月倒吸冷气,“南派在影噬兽身上做了手脚,它们的本源毒素能腐蚀镜灵。”
程野突然按住剧痛的右臂,黑线竟在他皮肤表面组成与月璃影子相同的图案。苏雨晴立即取出黑曜石指环,淡金光罩笼罩住两人,黑线挣扎着缩回皮下。
“你们现在像共用同一个诅咒。”林修调出全息投影,程野与月璃的能量图谱完全同步,“要救她,必须先净化你体内的毒素。”
秦无月突然扯开旗袍高领,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疤痕:“二十年前我中过类似的毒,是在鬼市找到净琉璃才保住性命。”
“净琉璃?”众人异口同声。
“佛经记载的净化圣物,形如泪滴,遇邪气则发七彩光。”苏雨晴眼睛一亮,“《洛阳伽蓝记》说北魏永宁寺塔顶曾供奉此物,但随佛塔焚毁下落不明。”
程野望向监控屏,南派的人正在城市各处布置血色符咒。他转动着凝光佩,玉坠中的银丝突然指向东北方:“或许不用等月蚀……”
话未说完,玉坠突然射出一道虹光,在空中交织成海市蜃楼般的景象:暴雨中的古玩市场,某个摊位的锦盒里,泪滴状宝石正在发光。
“这是……净琉璃的共鸣!”秦无月震惊道,“幽光镜在指引我们!”
三小时后,程野站在潘家园“听雨轩”的屋檐下。暴雨冲刷着青石板路,他伪装成海外归侨,手腕上戴着能监测暗影波动的特制手表。苏雨晴扮作女秘书跟在身后,她颈间的黑曜石指环与程野的袖扣形成能量回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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