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那看似随意的问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林墨心中激起千层浪。“赃物本身,亦有不凡之处?”这话像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他心中的疑团!门口那两个千岩军士兵的存在感如同芒刺在背,但钟离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金色眼眸,给了他一丝莫名的勇气和暗示。
林墨的心脏砰砰直跳,手心瞬间沁出冷汗。他强压住立刻掏出碎片的冲动,脸上努力维持着刚才抱怨时的愁苦表情,但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自己紧握的拳头(里面藏着那枚深紫色晶体),又飞快地扫了一眼门口。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压低声音,用一种混杂着后怕、委屈和一丝神秘的语气说道:“钟离先生……您真是慧眼如炬!那玩意儿……邪门得很!”
他身体微微前倾,仿佛在分享一个惊天大秘密,声音压得更低,确保只有桌边的钟离和飘过来的派蒙能听清:“就是个……深紫色的石头碎片,硬邦邦的,棱角扎手!颜色看着就不吉利,像……像凝固的血,又像某种毒物的汁液!拿在手里,感觉凉飕飕的,心里还莫名其妙地发慌,像……像被什么不好的东西盯上了一样!”他描述着那种不适感,身体还配合地抖了一下,显得心有余悸。
派蒙也凑近了,小脸上满是紧张和好奇,小声补充:“对对!林墨捡到后,我靠近了看也觉得不舒服!感觉比史莱姆凝液还要讨厌!”
林墨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密切注意着门口士兵的反应。那两人依旧如同石雕般矗立,目光平视前方,似乎对他们这边的“窃窃私语”毫无兴趣。林墨心中稍定,看来只要不是大喊大叫或者做出明显危险动作,凝光的手下暂时不会干预这种程度的“诉苦”。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借着桌面的遮挡,他极其隐蔽、飞快地将紧握的拳头摊开一条缝隙,让那枚深紫色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晶体碎片,在掌心极其短暂地露出了一角!那诡异的色泽和棱角,在房间柔和的光线下也显得格外刺眼。
“喏……就长这样……”林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几乎是气音,“我……我总觉得这玩意儿邪性,没敢扔,更不敢让别人知道……钟离先生,您见多识广,认得这是啥吗?是不是……愚人众搞的什么害人玩意儿?”他眼中充满了希冀,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位神秘的往生堂客卿身上
钟离的目光,在林墨掌心那惊鸿一瞥的紫色碎片上停留了刹那。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极其明显的情绪波动——不是惊讶,而是一种深沉的、带着岁月积淀的凝重。他那双金色的瞳孔仿佛微微收缩了一下,如同沉睡的巨龙睁开了审视深渊的眼眸。
“‘邪性’……形容得颇为贴切。”钟离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一种林墨从未听过的肃穆。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如同磐石相击般的轻响,仿佛在梳理着某种久远而沉重的记忆。
“此物非石,亦非寻常邪眼残骸。”钟离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的碎片,望向了更久远的时光深处,“其色深紫如渊,其质寒煞侵魂,隐有怨憎、癫狂、不甘之残响萦绕……此乃‘祟神’之力的凝结碎片。”
“祟……祟神?!”林墨和派蒙异口同声地惊呼出来,声音都变了调。虽然对这个词的具体含义一知半解(林墨这个云玩家只隐约记得稻妻好像有祟神),但光听名字和钟离那凝重的语气,就知道这绝对是大凶大恶、沾之即死的超级麻烦玩意儿!派蒙更是吓得直接躲到了林墨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
钟离微微颔首,肯定了他们的惊骇:“魔神战争,千年已逝。然魔神陨落,其憎恨与力量却未必完全消散。或因执念,或因封印松动,其残存之力与地脉污秽结合,便可能滋生此等‘祟神’之息。此等碎片,便是那污秽力量高度凝结的具现,如同毒瘤之脓血,常人沾染,轻则心智迷失,重则血肉异化,沦为只知破坏的怪物。”
林墨听得头皮发麻,感觉手里的碎片瞬间变得滚烫起来,差点就想把它扔出去!他居然把这么个“魔神脓血”贴身藏了大半天?!
“愚人众……”钟离继续道,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冰冷的寒意,“近年来,其触手深入提瓦特各地险绝之处,层岩巨渊深处,亦有其鬼祟身影频繁出没。层岩之下,乃古战场遗迹,怨念沉积,魔神残渣暗涌……若此碎片确系愚人众所有,”他锐利的目光再次扫过林墨手中紧握的拳头,“那其所图,恐怕绝非仅是盗取群玉阁一玉匣那般简单。
钟离的话语,如同重锤般敲击在林墨的心上。“层岩巨渊”?“魔神残渣”?“愚人众所图非小”?这些信息碎片瞬间拼凑起来,指向了一个极其可怕的结论!他猛地想起,旅行者——空!他之前离开时,不就是说要去层岩巨渊“挖矿”兼“探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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