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剧烈的撞击!天旋地转!
林墨感觉自己像是被塞进了滚筒洗衣机,又被人从万丈悬崖狠狠掼下!骨头散了架,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岩石崩裂声、同伴的闷哼与惊呼混杂在一起,最终被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尖锐的耳鸣吞没。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如同沉船般艰难地浮出黑暗的海面。
“咳咳……咳……”林墨被喉咙里浓重的血腥味和粉尘呛醒,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剧痛。他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一片模糊,只有星星点点的、极其微弱的光斑在黑暗中晃动。
他发现自己正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趴在一堆冰冷、湿滑的碎石和锈蚀金属上。身下是那辆彻底解体、扭曲成一团废铁的矿车残骸。刺鼻的金属锈味、浓烈的硫磺气息,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大地脏腑深处的、带着铁腥和灼热的厚重气息,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怪味,充斥着他的鼻腔。
“派蒙……夜兰……百识……”他艰难地转动脖子,声音嘶哑地呼唤着,试图在昏暗中辨认同伴的身影。
“呜……林墨……我在这里……”派蒙微弱带着哭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小家伙似乎被卡在两块扭曲的铁板之间,灰头土脸,但看起来没受重伤,只是吓坏了。
“林先生……我们……在……”另一边传来百识压抑着痛苦的回应。林墨循声望去,只见百识正靠在一块相对完整的矿车侧板上,脸色苍白,嘴角带着血丝,一条手臂不自然地弯曲着,显然在坠毁中骨折了。她身边,两名还能行动的千岩军士兵正挣扎着爬起来,警惕地举着破损的武器,指向四周的黑暗。另外两名士兵和昏迷的阿诚则被压在较轻的杂物下,生死不明。
夜兰呢?
林墨心头一紧,目光焦急地搜寻。很快,他在矿车残骸前方几米外,一片相对开阔的碎石地上,看到了那个深蓝色的身影。
夜兰半跪在地,单手撑地,另一只手捂着肋部,指缝间有暗红的血迹渗出。她微微喘息着,兜帽在剧烈的冲击中滑落,露出一张沾染了灰尘却依旧难掩锐利与冷艳的面容。她的眼神如同受伤的孤狼,警惕而凶悍地扫视着这片未知的深渊底部,手中的幽蓝梭镖紧握,随时准备暴起!
这里……就是层岩巨渊的最底层?
林墨挣扎着坐起身,忍着全身的酸痛,努力适应着昏暗的光线,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里似乎是一个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地下空间!穹顶高远,隐没在绝对的黑暗之中。脚下是破碎的岩层和巨大的、如同怪兽脊骨般隆起的矿脉,散发着暗红色的、如同熔炉余烬般的微弱光芒,正是那些“星星点点”光斑的来源。空气灼热而粘稠,带着硫磺的刺鼻和浓重的金属粉尘。巨大的、形态扭曲的晶簇如同利剑般从岩壁和地面刺出,闪烁着诡异的紫色或暗红色光泽。更远处,则是一片片翻涌蠕动的、无边无际的漆黑泥沼——正是之前遭遇的、能活化怪物的恐怖黑泥!它们在这里汇聚成更加广阔的“海洋”,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朽与恶意。
而就在他们坠毁点前方不远,在那片散发着暗红微光的巨大矿脉岩壁之下,景象让林墨的心脏猛地揪紧!
一个人影,背对着他们,半跪在那片暗红色的光芒之中。
金色的短发即使在昏暗中也异常显眼,那身熟悉的异域服饰沾满了黑泥和暗红的污迹,变得破败不堪。他低垂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着,一只手死死撑在地面,另一只手则紧紧握着一把黯淡无光、剑刃上布满裂痕的……无锋剑!
是空!旅行者!
“空——!!!”派蒙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瞬间挣脱了卡住她的铁板,如同一道白色流星般扑了过去!
**(承)**
林墨、夜兰、百识等人也强忍着伤痛,挣扎着向空的方向靠近。
走得近了,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空的状况极其糟糕!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深紫色的、如同蛛网般蔓延的侵蚀痕迹,与之前阿诚手臂上的污秽如出一辙,但范围更大,颜色更深!一些地方甚至出现了皮肤腐烂、肌肉萎缩的可怕迹象!他的左臂衣袖被撕裂,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从肩膀一直延伸到肘部,伤口边缘翻卷,流淌出的血液不再是鲜红,而是粘稠的、带着黑紫色荧光的脓血!伤口附近的紫黑色侵蚀痕迹最为严重,如同活物般在缓缓蠕动、扩散!
他紧握无锋剑的手也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剑身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纹,仿佛随时会崩碎。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状态——他低垂着头,金色的发丝遮住了脸,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压抑而痛苦的、如同野兽般的低吼,仿佛在与体内某种恐怖的力量进行着殊死搏斗!
“空!空你怎么了?!醒醒!是我啊!派蒙!”派蒙哭喊着,想要靠近,却被空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混乱、暴虐、充满侵蚀性的气息逼得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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