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2月7日|晴转阴
今天的阳光像是迟到的信使,午后才悄悄洒进办公室,但气氛却并不轻松。项目尾声的会议定在上午九点,我提前半小时到达会议室,将所有汇报资料再检查了一遍,从字体格式到演示顺序,连视频插入的位置都重新对了一遍。
会议开始,坐在会议桌两侧的大多是部门中层和新项目筹备组的人,副总和两位高层都来了,气场格外压人。这是我第一次以主持人身份站在他们面前,李倩的位置空着,我知道,这个舞台已经彻底交到了我手上。
我按照流程逐条推进,讲到核心预算部分时,副总忽然打断:“你认为这个预算在目前市场情况下是否具有弹性?”
我顿了顿,但很快调整好情绪,抬头回应:“我们在草案阶段预留了两个调整窗口,分别考虑原材料波动与下游销售反馈。如果销售数据在Q1达到预期目标,我们可以适度收紧非刚需投入部分,维持整体盈利水平。”
副总点点头,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其他人也默契地不再追问。
这次会议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结束时,副总看向我:“正式版提交时间提前到明天中午,有问题直接找我。”
这句话相当于一种认可,会议室里不少同事望向我,眼神中有敬意也有揣测。
中午回到工位,魏鹏过来,一屁股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一边拆牛肉干一边问:“刚才那一波,感觉咋样?”
“还好。”我喝了口水,声音发哑。
他点头:“我听说你要动了?”
我看了他一眼:“你消息倒挺灵通。”
“我在这儿混了这么多年,真要风吹草动还能听不出来?这部门里有人要走,有人要上,最怕你这种又能干又不吭声的。”他说完看了看我,又低声道:“别太挂心那些旧人旧事,咱们都该翻篇了。”
我没接话,只是把头埋进电脑里继续修改预算方案。
下午三点多,李倩的微信头像终于变成了“未启用状态”。这是她彻底离线的标志,几天以来断断续续的微信沟通,也终于走到了终点。
我坐在工位前,盯着那张灰色头像发了好久的呆。
她最后一条语音,停留在昨天早上,只有五个字:“自己把握好。”
我点开文件夹,打算把所有她留下的文档都整理一遍,突然在“MeetingNote_A”文件夹里发现一个压缩包,名为“ZL_end”。解压后是几个PPT模板和一段视频。
视频只有一分钟,是会议记录片段,她声音平稳:“项目推进过程中,任何关键节点的判断都必须回归数据本身,所有假设不该建立在人的情绪与经验之上。”
背景是我们曾经一起开会的场景,我的声音也在片段里出现,听得我一阵恍惚。
晚上我留下来加班,独自坐在会议室,一遍遍对照着预算数字与指标浮动模型。脑子已经发胀,但我还是不敢有一丝松懈。副总说的“明天中午”,就像一块石头,沉甸甸压在心口。
魏鹏走之前路过会议室,冲我招了招手:“别太晚啊,注意点身体。”
我朝他摆摆手,算是回应。
夜色彻底包围大楼,窗外城市的灯光开始亮起来,一盏盏延伸至天边。我把最后一页文档导出、备份、压缩,然后发往副总邮箱。发出那一刻,我把椅背向后一仰,长出一口气。
回到宿舍时已经快十点了,我走进浴室洗了个冷水脸,然后坐在床边发了几分钟呆。
手机屏幕亮了,是系统邮件提示:“预算初稿已接收,附件完整。”我盯着那封邮件半天,突然意识到,我已经开始脱离她的影子,开始像一个真正的“主导者”那样前行。
这是一个转折点,也是我职业生涯的真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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